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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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山將頭擺向另一邊發出求救訊號，一旁的加藤才緩緩走上前。

「不好意思，請放手。」

「啊？你不是鬼啊，抱歉抱歉。」

躲貓貓要抓的也不是鬼…，小山本來想吐槽的但基於不熟只好再把話給吐回去，他抬頭看見另一邊跌倒的人也從地上被扶了起來，是個很漂亮的男孩子。

「啊啊啊，小亮，就是他！被我壓死的那個人！」

「被你壓死現在哪能站在那邊給你撞啊。」

錦戶狠狠瞪了內一眼，然後像是老師帶小孩一樣把小內推到小山面前，加藤和小山則對看一眼，就是這個人撞到他，然後害到暈到現在的。

「呃…對不起，害你被我壓了。」

這，文法似乎用的也不算是正確，小山有點不知道要怎麼糾正，因為內下一刻拉起自己的手，低頭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要求自己原諒的模樣，他本來就不是很會生氣的人，看到這樣的內自然就沒氣可生了。

「我沒事，你看，我人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了嗎。」

內才抬頭就看見小山宛如聖母般原諒自己的笑臉，頓時，心中突然一陣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他抓緊力道眼睛瞬間變得炯炯有神。

「你是好人！我是內博貴，你可以叫我小內喔！我們可以當超級好朋友！！」

「呃…。」

「後面那個臉很臭的是小亮，站在後面戴大墨鏡的是山下，是Ｐ喲！你呢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小山突然覺得有種自己養了一隻大型犬但不知該從何教起的感覺…，他只能向錦戶和身後的山下禮貌性的點了個頭，然後才緩緩的說。

「我叫小山慶一郎，他是加藤成亮。」

「那就叫你小慶、叫你……」

加藤立刻知道內的難處在於，已經有了一個小亮、不能再來一個『小亮』，他嘆氣。

「叫我SHIGE就好了。」加藤朝手錶看了一眼，不知不覺又翹過一堂課的時間，這下子回教室也等於上不了課，反正都中午去吃個飯…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一旁的聲音突然傳了咕嚕咕嚕。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移到…山下的身上。

「喂…我剛從義大利回來，還沒吃飯啊！」

他摘下眼鏡，睜大的雙眼透露一些些無奈感，肚子都叫出聲了除了丟人他還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形容詞能形容現在的處境了。

事後才想起，難怪小山總覺得山下的臉非常熟悉，這張臉大概已經在全球都有所註冊的商標，山下智久、內博貴，是全球有名的平面廣告模特兒，內博貴因為家庭關係加上做模特兒只是興趣，所以只會接一些國內的CASE，山下智久就不同了，他把廣告當工作、把模特兒當事業，常常這裡飛那裡去的，像這樣突然在上課時間回到學校上課也是常態，班上同學早就習慣他這種出神入化的上課方式了。

小山看過的原因是，他家還有一個姐姐。

女孩子很愛看些流行的時尚雜誌，他的姐姐當然也不例外，翻一頁叫一頁的情況也常常出現，通常映入眼底的都會是山下這張臉，山下，全名是山下智久。

「餓死了啊──。」

學校偌大的餐廳還顯得有些冷清，應該是還沒到真正的下課時間所以才沒造成擁擠人潮出現，加藤明明跟所有人不熟卻落得最後得替全部的人叫餐下場，他心裡明明有疑惑但看在小山沒怨言的份也沒法說什麼。

遠遠地聽見那位山下模特兒在大喊肚子餓，小山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啊，怪可怕的。」

「笑我們很久沒跟這麼多的一群人吃飯了，以前高中的時候還有手越會陪我們的，啊啊，不曉得他有沒有乖乖的上課。」

「真擔心的話打電話問不就得了。」

「我知道啦，幫大家拿完餐再打也不遲啊。」從餐廳阿姨手裡接過餐點：「謝謝阿姨。」

內的餐點剛被加藤端上桌面，一旁的錦戶立刻伸手將餐盤右上角的甜食拿走，小山一楞的還有些不明究理，望了隔壁的山下一眼。

「坐啊，好餓好餓，我要開動了──。」

「小亮！你幹麼偷拿我的點心！」

「你先給我把飯吃完再講。」

「不管，我要點心點心點心啦～！！」

「吃完午餐。」

「點心！」

「午餐。」

「點心！」

「來了一個跟小山一樣愛吃的點心的。」

加藤真是不敢相信這世界上除了小山慶一郎之外還有人這麼愛吃甜食，他明明是自言自語的音量卻被坐在旁邊的小山聽得一清二楚，筷子挾住炸蝦正巧停在嘴邊。

「成亮不要說我壞話！」

「被聽到了啊。」

「我只是愛吃布…啊。」

「啊？」內的視線終於從小亮手中的甜點抬頭，正對面的小山一臉恐慌的看著筷子：「啊，Ｐ，你偷吃了小慶的炸蝦！」

「喏，布丁給你。」山下一臉悠哉的樣子好像剛剛什麼也沒做，但還是把自己附餐的點心放在小山的餐盤裡：「交換。」

要交換當然是可以，直、直、直接就咬住了筷子，他們明明才第一次見面，就算他跟加藤熟了人生的一半年份感情也沒親近到這種地步。

他看著手裡的筷子，這下子要繼續吃還是要換一雙…，罷了，他最後還是選擇低頭吃飯，才吃一口，斜對角的小亮就把自己的、內的點心一併放在內桌上。

「通通給你，把飯給我吃完。」

「哇～我就知道小亮對我最好了！」

小山怯步的，恐怕不是內的熱情或錦戶的冷酷。

他暗自在心裡想著，…他剛剛有把他愛吃的甜點給講完嗎，右手邊的山下很努力在低頭吃便當，一點大明星的架勢都不存在，好訝異的是，平凡的自己會遇到這樣子的人。

「電話，你再不打手越就要上課了。」

「手越？小山有弟弟嗎？」

內抬頭，歪著頭在等著小山的答案。

「不是，…也算是吧。」

「是或不是講清楚點，這種答案聽人就火大！」

錦戶只差沒把筷子摔出手，旁邊的內立刻擋住錦戶的臉阻止惡行，笑臉彷彿在跟小山說不要理他，這個大爺只是嘴惡心善。

「他不是我弟弟啦，只是借住在我家打工的。」

「小慶家打工？」

「嗯，我家是開拉麵店的。」

「拉麵！」

小山播出去的電話似乎被接通了，為了應有的禮貌小山暫時離開那張五角桌椅，頓時只剩下山下吃飯的聲音，加藤本來就不會更陌生人講太多話，他覺得自己能坐在這裡都多虧了小山的福。

「吶吶，SHIGE也住在小慶家嗎？」

「啊？沒有，我們是鄰居。」

「這樣啊，我以為你們跟小亮還有我一樣，小亮因為家住太遠了，所以是跟我一起住的喔！」

兩個大男人擠一間房子不會覺得很奇怪嗎，SHIGE下意識覺得學生所租的房子應該都只有幾坪大小，這樣不就等於是蓋同一條被子了嗎…。

錦戶喝完最後一口湯，把碗放下。

「這傢伙家很大。」

「對嘛，因為太大了所以空房很多喔，Ｐ都不來我家住！」

話鋒一轉離開了同居的話題，加藤有些暗自竊喜錦戶的回答和內的神經，這時候的山下已經吃完，碗跟盤子都空空如也，擦完嘴唇上的油漬，他抬頭。

「我才不要當電燈泡，咧──。」他拿起放在地上的黑色大包，一口氣揹回肩上：「我先去找老師一趟，你們慢慢吃。」

「Ｐ要來上課喔！下午是中文課，很好睡覺！」

「不要用睡覺來叫他上課！內博貴，你腦子裡面的細胞到底都想些什麼死點子。」

錦戶亮真的是快被眼前的小孩給打敗，這張臉、這張臉，一付無害的模樣講出話都語出驚人死不休！

山下只是笑了笑，正打算走出餐廳就遇到講完電話要進餐廳的小山。

「山下君要走了嗎？」

「嗯，我得先去跟導師說一聲。」思索了一會兒：「小慶君，聽起來會很怪嗎？」

「…有點，叫小慶搞不好比較順口。」

「那就改叫我Ｐ吧，以後就是朋友了沒必要這麼見外。」

「可是…」

「吶，小慶該不會討厭我了吧。」Ｐ搭上小山的肩膀，迎面而來的盡是濃郁的香水味道，小山不自覺的皺眉：「啊啦，皺眉了。」

「不、不是討厭！」

是不習慣香水這麼濃郁，也不習慣山下這種漂亮的臉突然放大離自己只剩五公分的距離，臉頰的熱度啪一下子整個往上飆升，紅得跟蘋果一樣了。

「小慶好可愛，這樣就臉紅…哈哈，不鬧你我先走了，我們會再見的喔，文學院三年級的…小山慶一郎。」

「咦…！？」

他有說過，自己是文學院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