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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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掛掉電話的錦戶亮擔憂全寫在臉上，站在廚房不曉得正該趕過去還是應該遲一會兒再過去，有小山在的話基本上應該是不用太擔心…，但是心裡又實在不太放心，內坐在客廳看電視什麼都不順眼，剛剛錦戶把自己推開的動作讓他非常不開心。

「…喂，別生氣了。」

「小內最討厭小亮了。」

「我才剛做好草莓蛋糕。」

「嗚…。」

「剛放進冰箱，…如果等下沒人要吃的話，我再拿去餵狗。」

轉身正準備走向廚房，衣角被坐在沙發上的內博貴給拉住了，雖然臉硬是不想轉過來但身體倒是很老實。

「……我要吃啦！」

「那，不生氣了？」

「…生氣。」終於把臉面對錦戶：「但我要吃草莓蛋糕。」

「你真的很想去看Ｐ那傢伙？」

內點頭，他半跪在錦戶面前，原本錦戶就比內矮了一些很微妙的距離，這下子一個半跪一個站直身子，視線就平行了。

錦戶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內博貴卻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伸出兩隻手緊緊圈住錦戶的頸子。

「如果小亮生病了我一定也會很難過。」內悶悶鼻音在錦戶耳邊說著:「我知道小亮怕我去會被Ｐ傳染，如果我生病的話小亮也會很難過的。」

「嗯…。」

「可是想到Ｐ是一個人我就會跟小亮一樣擔心他，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感覺內在肩上已經快哭的鼻音，心疼他的莫過於就是被他抱在懷裡的錦戶亮，他摟住內的腰往自己上靠緊，拍拍他的背想要像平常安撫他一樣。

「小山在，他說他在山下家。」

「…咦？」

「有小山在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不過為了怕你真的被那笨蛋傳染，我們還是改天再過去問候他，先去把晚餐吃了、甜點吃完了，嗯？」

「嗯，我保證到時候我不進Ｐ的房間，這樣就不會被傳染了！」內離開錦戶的身子舉起手：「那，我們可以吃飯了嗎，我好餓喔…」

「嗯。」

錦戶一聲允諾讓內大喊一聲萬歲，原本打算離開的時候發現錦戶的手還沒離開腰際上頭，內動也不動的想讓錦戶發覺異處，他拿開那隻手正打算說些什麼掩飾過去，卻發現內非但沒生氣的感覺還異常開心。

「內、內博貴，別笑那種噁心的臉，快去洗手吃飯了！」

「好好，我立刻去！」

害羞的命令怎麼這次講的舌頭有種快打結的現象，錦戶亮感覺到這種異樣大概不會是頭一遭吧，他坐回內剛坐的位置，電視上的新聞還是持續在播放，一張熟悉的臉突然展現在重點新聞裡面。

大大的標題用粗白色的字寫在主播底下，錦戶半站著拿不穩的搖控器掉落在不會出聲響的地毯上頭。

內走過錦戶身後看見了新聞標題。

「啊，是龍也前輩…。」

「吃藥了，Ｐ。」

叫了第三次，床上的人就是不從棉被裡把頭伸出來，任憑小山怎麼拉怎麼扯就是動也不動躺在裡面，就算不吃藥也不用搞得自己窒息吧。

小山實在是沒輒，再這樣下去最後累的人鐵定是自己而不是重感冒還發燒的山下智久，但這樣一來一往扯的明明就有運動到，而力氣竟然還輸給病人，小山留的汗都要比山下多了。

「山下，不吃藥你不會好！」

「我討厭吃藥，睡覺就會好了啦。」

「哪有不吃藥就會好的，你給我起床吃藥！」

「藥真的很苦嘛。」

「我買巧克力給你吃了。」

「那才沒有用咧。」

小山用手掌打了自己額間，最後維持那個奇怪的姿勢不動，眼見床上的人脾氣這麼固執他也沒輒，只好把藥跟水還在一旁。

「那我要回家了，吃不吃隨便你。」

「不要走！」

拉住了即將離開的那隻手，小山回頭看到一頭蓬亂髮型的山下，忍不住這種可愛的模樣迫使他又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不要走。」

重複這句話不曉得有幾次了，小山覺得這只是山下在耍弄的一種任性卻不會讓他感到厭煩，他拿起旁邊的藥和水遞到山下面前，態度堅硬的不容許山下再說不這個字。

硬是拿起藥和水仰頭一次吞進，小山滿意的再遞上巧克力讓山下拿取接著吃進喉嚨裡，山下吃完就看見小山感覺得到勝利的笑容，他半靠在床頭邊，睡意被苦味都給趕走了現在完全不想再窩進被子裡。

小山替他拉好了棉被，然後就坐在床邊。

「…小慶不念書嗎，後天就要考試了喔。」

「我知道。」

「…小慶不打算回家了嗎。」

「我已經打電話回家報備說今天要住朋友家不回去了。」小山從包包拿出課本，那本該死的科學用書老是為自己背上的重量增強不少：「地心引力啊…。」

「小慶，你知道什麼是地心引力嗎？」

「我如果搞得懂的話幹麼還抱著這本到處走啊…。」

雖然抱著走也不見得會了解多少，但小山總是抱著帶在身邊會比較安心的想法，但加藤總會罵自己這樣非但沒半點用處還會因為這本書害的跌個狗吃屎也說不定。

「是互相吸引的意思，人啊植物啊動物什麼的，都被地心引力吸引住了，所以才離開不地球、離不開地面。」

小山靜靜聽著山下的敘述，山下挺直了身子，視線在不知不覺間和小山變成平視的狀態，然後，小山彷彿可以感覺得到山下因為感冒不適而呼大呼小的呼吸感，他們現在的距離是近到那麼不可思議。

「就像我們現在一樣。」

「山下你…，唔──……」

溫柔的唇瓣在下一秒貼緊了自己的，唇與唇之間的縫隙被無型的文字給取代了有聲的世界，小山感覺到自己的腰際被人施力便更往山下身子靠近一些，直到感受難以呼吸的時候才睜眼看見了山下依舊充滿吸引力的雙眼。

「我喜歡小慶，好喜歡好喜歡。」

「……我們都是男人耶，你不要開玩笑…。」

意外看見山下眼裡認真的意味，好像是自己先講錯話的小山帶著赤紅的臉跑出山下房間，把門關上手仍然捨不得放開那把手，手背貼近自己的嘴唇上頭還殘留一些甜巧克力的香味，剛剛……被吻了？

身子無力的滑下門板搞不清楚那樣的山下究竟是誰，被同樣身為的男人吻了小山卻一點也不排斥心裡還有點開心成份，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哪裡錯了不對了，山下智久不是以好朋友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角度向自己告白。

那句喜歡還言猶在耳讓臉頰上的熱度遲遲無法退去，到底是誰發燒小山都快要搞糊塗了不曉得怎麼辦。

門的另外一邊突然有了聲音，小山緊抓了把手害怕山下又會做出讓自己出乎意料之外的事，門的另一邊明明才是主臥房卻傳出敲門。

「…如果小慶覺得這樣的我很噁心的話可以馬上拒絕也沒關係，但我已經是喜歡小慶到情不自禁想親你、想吻你、想抱你了，小慶就像地心引力一樣不斷吸引我的目光，每個晚上都好期待跟小慶在便利商店一起聊天、每個中午都好期待可以跟小慶還有大家一塊兒吃飯，如果小慶…」

山下的停頓讓小山有點不安，他站起身子貼緊了門。

「山下？」

「如果小慶…真的討厭我的話，我會努力退回好朋友的角色，也會努力不造成小慶的困擾，可是，小慶別討厭我好嗎…。」

小山對於這樣赤祼祼的告白早就在心底舉起手投降了，眼角早就泛著不安定的淚光，他才不會討厭山下，打從第一次見面那時候小山就知道，山下是個會讓自己心跳難以控制的人，每一晚即便再冷他會想出門和山下見一面，每一個中午即便山下空手而來他也會主動去幫山下買午餐，任勞任怨的一切，甚至是今天看見山下搖搖欲墜他心臟都快跟著停止的狀況，怎麼會討厭。

「小慶…，我喜歡你。」

這樣直接的告白山下簡直奸詐到不行，只要摸透了小山的個性誰都會知道這麼直接了當的表明方式根本讓小山無法找到拒絕的理由，何況，喜歡山下是真的。

小山拉開門看見山下衣衫不整的走下場連外套都忘記披上，眼底滿是心疼的畫面，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度過在這空間所充斥的冷漠，他想也不想的就環上山下的腰際抱得好緊好緊。

「……。」山下先是驚訝然後跟著環住小山的身軀：「小慶，我可以當作這是你願意跟我交往的回答嗎？」

「嗯，我答應你…，但你必須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現在回床上躺好休息，不然，我就真的要回家了！」

山下笑著說好的同時也被小山推著上床休息，拉緊了棉被在要窩進棉被，趁著角度剛好小山趁機又被偷了一個香吻，吻去的是眼角剛剛不小心落下的淚水，害羞指數飆高。

「Ｐ！」

「小慶，晚安。」

「…晚安。」

真正的地心引力其實是你唷，Ｐ。

小山知道的，早在第一次見面那刻就深深被山下吸引住的人，是自己，相遇好像變成一種理所當然存在的過程，而他一直在期待就是這樣的結果。

小山趴在山下身邊，沿著手指傳來的呼吸安穩的也跟著想要一塊兒入睡，下巴抵在手臂上輕輕地。

「吶…我也喜歡你，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