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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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關於山下智久那個人的事情一點也不了解，除了知道他家只有住他一個人之外，其實所謂的生日血型喜歡的討厭的東西，他完全不曉得。

小山慶一郎在考完期末考將卷子交出去的時候突然意會到，就像數學題目上永遠有一題被自己空下來填不了答案，山下智久也是有一塊地方是空白的，他連選擇的數字都沒得挑。

「怎麼了，考得有這麼糟嗎？」

加藤轉過身子異樣小山的安靜，畢竟全班早就左一句萬歲右一句解脫的吶喊了，小山倒是一反常態的安靜而且還不自覺地嘆氣起來。

「也沒這麼糟…。」

「那你幹麼眉頭皺得跟被丟掉的衛生紙一樣？考完了就考完啦，想想我們要去哪裡慶祝還比較開心點。」

慶祝…，小山像是想到了什麼抓起鉛筆盒往書包裡丟去，然後抓起了包包揹在肩上，雙手合掌的拜在加藤面前。

「對不起，我有急事要先走了！慶祝的事電話再和成亮討論吧，掰！」小山難得用跑得出教室，過沒三秒又看見他跑回來：「店裡今天就麻煩你幫忙了喔，掰掰！」

「欸！！」

小山穿過走廊使盡全力地跑，包包上頭掛著的鈴噹也鈴鈴鈴的一直在響，像是在提醒小山今天和昨天和前天不一樣了，有些什麼正在改變，有著什麼正在接近。

跑出校園跑出了兩個轉角，一輛熟悉的黑色跑車依舊保有它的光鮮亮麗停在巷子口，車內的人看見小山的身影前者是搖下車窗，後者則是直接開門撲上。

「小慶好慢喔！」

內拉住小山的兩邊用力搖個不停，在車上等到肚子好餓好餓，偏偏山下車下半包零食都沒放，沒東西讓他解嘴纏真的好痛苦。

「對不起、對不起，數學比較難…，就想比較久了。」

內把小山拉往後面座位的方向，原本還有些疑慮的小山才剛低頭，發現車後出乎意料的只坐了內一個人，他坐進車裡從後照鏡接收到山下溫柔的笑容，覺得自己又要臉紅的時候趕緊轉了話題。

「咦…小亮呢？」

「小亮不會來了喔，他被公司叫走了。」

內勾緊小山的手臂像是丟掉什麼似的，好像一隻小狗即將被主人丟棄一樣可憐兮兮的讓小山感到心疼，大手不自覺地拍拍內的頭。

「小內會寂寞嗎？」

「…嗯。」感覺到山下的車子被開動了，順勢就把頭跌進小山的膝蓋上：「因為龍也前輩回來了…。」

「龍也前輩？」

「是模特兒界的一位前輩。」山下將廣播器的音量稍微地轉小：「說是前輩年紀好像跟我們差不多，他跟小亮好像是很熟稔的朋友，幾天前回國的新聞報很大小慶沒看到嗎？」

「沒有…。」

小山回答的很心虛，平常自己是連新聞都不會看一眼的人，這種模特兒的新聞他當然不會知道，要不是山下是模特兒，自己書櫃那一疊雜誌恐怕還是會被放在便利商店裡等著被買吧。

今天原本是約好的，和山下一起慶祝終於順利度過期末考，看見內在車上小山當然不會生氣，只是看見內沒有以往的開心，趴在膝上的他好像還因為行駛速度固定太放心而傳出微微的呼吸聲。

山下往後看了一眼，對於這樣的現況似乎感到有些好笑和有趣，忍著不想笑出來的表情被小山一眼看穿，小山盡量不移動下半身的往座位中空間動去。

「山下也認識那位龍也？」

「嗯，見過幾次面但沒合作過。」山下打下方向燈轉了個方向：「聽說他很像妖精，拍出來的照片不用經過多少修飾幾乎都能登上雜誌封面，原本在國外發展很順利的突然回國應該是有什麼原因吧…。」

小山喃喃的喔了一聲，他本來就對這行業一點概念也沒有就算多了山下的解釋他也還是不會了解，停在某一間餐廳的停車場裡，山下以漂亮的技術將車子順利停入停車格。

解開身上安全帶回頭，往小山的唇上留下一吻。

「恭喜你考完了。」

「……嗯。」

真要說有什麼東西改變的話，就是他和山下的關係不再只是朋友、好朋友、好兄弟，而是更近一步、更靠近彼此的那種，戀人。

小山輕輕地搖了內，清醒後的他還是顯得很沒精神，領著他走進包廂服務生送上菜單內一眼也不看，小山翻開菜單到甜點區，開心地將菜單移到小內面前。

「小內，有你最愛吃的草莓蛋糕喔！」

「啊，…想吃。」

內下意識地往山下方向看去，好像知道內的疑問山下突然地笑了。

「小內想吃幾個就叫幾個吧，我還請得起草莓蛋糕。」

「太好了──！謝謝Ｐ！！」

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精神的內讓小山放心一些，晚餐明明是三人行卻沒感到半點不舒服，小山心想是因為內吧，如果換成只有自己和山下搞不好氣氛會遠現在來得尷尬，他還不曉得要怎麼去面對山下，尤其是每每接收到山下那溫柔的笑容就會克制不住的心跳，他要是不來個深呼吸都覺得自己要昏過去了。

「我去洗手間，你們先吃吧。」

內在主餐過後離開了座位，轉頭的瞬間將臉上笑容全數收完反而有點落寞。

「怎麼了？」

山下順著小山的視線移到內離去的背影上頭，伸出手將小山的臉轉向自己，用無比認真的眼神希望能看出什麼，但其實他不用這麼做小山也會很誠實的。

小山反握住山下的手放在膝上。

「小內感覺好像很不安，剛剛都在強顏歡笑…。」

「小慶只關心小內都不會關心我，我好傷心喔…」

原本真的在心底漾起的抱歉感在看到山下那笑彎的身子全都沒了，小山從山下的手裡拉開自己的手抵在下巴上頭，眼睛明明很小卻硬還是瞇成一條線的看山下要笑到何時。

「我、我哪有，…山下，你在整我嗎。」

「小慶。」山下收起笑容：「你是不是叫錯了？」

大約是楞了三秒吧，不，或許比小山自己算的時間還要短，但山下的話語立刻提醒了自己在那晚的約定。

「…智久。」

「嗯，慶一郎。」

生病的那晚隔天早上醒來，小山睜開眼還覺得有些愛睡，於是翻了一個方向之後抱緊了棉被正打算繼續頼床，但突然意識到自己昨晚明明是趴在床邊，而且──…還不是在他自己家的啊。

起身，床上只剩自己一個人的影子。

他急忙的跑出房間卻看見山下很悠哉的在整理餐桌上的一切，山下昨天的燒幾乎全都退沒半點病菌殘留，笑著說小山的睡姿真的好可愛被小山追著打之後，山下用著一種那是在雜誌上絕對看不見的笑容對小山說著，山下或Ｐ他都不想被小山這樣稱呼，想要更親密一點的叫法。

「我、我去看看小內，他好慢喔！」

小山知道每次山下一笑就是自己臉紅到破表的時候，可是，他卻完全不會討厭這種被山下開玩笑的感覺，自己還很意外地喜歡，他喜歡山下的笑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這樣的想法也許會很自私，但已經陷進去的自己能怎麼辦呢，小山推開感覺上很高級的化妝室大門，內還呆楞在洗手檯前面對鏡子發呆。

「小內，草莓蛋糕來了耶，…怎麼了？」

「啊，真的嗎？」內努力撐起微笑：「好，那我要去吃了！草莓蛋糕我來了！！」

小山看著內走出化妝室，卻還是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內的笑容好牽強喔，他在心裡是這麼想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