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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再不久的將來,能夠更加誠實。
小山的手機留言裡多了一通不算好的訊息,不過在PUB裡頭誰也沒聽見,只能任由手機上的燈光不斷變化閃爍。
「這麼晚了還是住我們家一夜吧。」
上田的提議全場人無異議的通過,雖然加藤一臉的面無表情不過小山仔細看見加藤的臉上,黑眼圈比手越來得嚴重許多,明明兩個人是同年紀又同所學校,不過相較之下手越的皮膚就好得許多,一問之下才知道。
「那小子腦筋好得很,只是都不專心念書。」
加藤不服氣的說出口,只是讓手越還有小山更加控制不住笑意。
「我還是回家好了,我沒經過我家人同意就不住下來了…」小山搔了搔頭,拒絕別人向來不是他擅長的。
「不過這麼晚電車沒開啦,還是叫手越這小子開車送你?」
「…咦──?」
「這小子是剛滿十八,有駕駛執照的。」
田中將車子的鑰匙放到手越面前,很顯然的一夥人還不打算這麼早回家,反正PUB是上田開的,要在裡頭過夜到天明也絕對不是問題,加藤也點點頭表示同意,要讓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山獨自回家,不如讓手越送他恐怕還來得安全一點。
拗不過所有人的好意,小山很顯然忐忑不安地坐上田中開來的普通銀色房車,只是駕駛座的手越看起來太不可靠了。
「真的不要我開嗎…?」
「不行,小慶乖乖坐好就對了。」
「…怎麼感覺很可怕啊?」
「我開車技術很好,小慶完全不用擔心。」
手越的承諾向來是照實允諾,一路上安安穩穩的也沒超速跡象,小山難得不用當駕駛自然也落得輕鬆觀賞夜晚風景。
等到車子開遠了一段距離,上田才將PUB外頭的燈光打暗,裡頭混亂一片的景色也慢慢開始拿打掃用具一一清理,加藤一工作起來就會意外安靜,三個人互相處理彼此要負責的範圍,一直到加藤停止動作。
「啊啊,沒想到是個那麼好的人,手越那傢伙運氣真好。」
「加藤你是忌妒還是羡慕?」
「才沒有。」加藤思索了一會兒:「不過那個小山給人的感覺就跟手越說的一樣,好像真的什麼都可以包容,是個超級大好人。」
「是啊…」田中將下巴抵在拖巴上頭:「聽到那小子說自己的過去,老子下巴都要掉了,沒想到在自殺背後藏這麼可憐的事情…」
「聖要是可憐手越的話他一定會生氣。」上田將抹布以一個漂亮的圓弧線丟進水桶:「因為他最討厭別人憐憫了。」
「沒錯沒錯。」
「話說回來,這樣就能得到幸福嗎?」
上田走到鋼琴架旁邊那本手越帶來的手稿本,上頭密密麻麻的五線音譜是手越這幾天來的新作品,線延不絕的靈感讓手越關在家裡足足二天的時間,沒有去上課也沒有步出房門,只是拼命的作曲作詞,想要把所有的情感全寫出來。
苦戀的、悲傷的,然後這些情緒慢慢轉化,從砂時計那樣的悲哀轉化成句中告白的感受,不只上田有這樣的感覺,就連加藤和田中也知道手越正在慢慢的變化,變得會笑、會開心,不會再抗拒提起那樣黑暗的過去。
當然,誰都希望手越可以獲得幸福,因為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了。
回到家的時候,客廳的燈還是亮著的。
「咦…怎麼還有燈啊?」
「小慶的家人還沒睡嗎?」手越跟著下車,陪同小山走到家門外:「小慶,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來聽我演奏。」
「……喔,那是……」
「慶一郎,是你回來了嗎──?」小山的姐姐在門口叫著,一臉著急的快要哭出來,看見小山的身子一個箭步衝上:「小內他、不能再打球了…!」
「咦──…」
「小內說有打給你,你沒接到手機嗎?」
小山搖搖頭,還反不及消化姐姐突如其來的消息,也來不及拿出手機,遲頓的反應催促著他拿出手機的時候卻又被姐姐阻擋,從以前開始,小山家的母親和姐姐對待內就跟對待自家親人一樣,知道內能夠在球場上闖出一番好成績,她們可以比誰都開心。
小山聽著姐姐啜泣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
「小內上次住院的時候,醫生就說他的手臂骨頭有嚴重挫傷,要他禁止半年打球……可是,小內他還是回球場,結果今天在練習的時候,跟隊友相撞──…」
「然…然後呢……」
「醫生說,…小內不能再打球了,骨頭、…骨頭已經碎了。」
「怎麼可能……」
「是真的、是真的!我們都沒發現小內的不對勁、怎麼辦…慶一郎……」
腦海裡好像被什麼給抨擊了一般,頓時成了一片空白的狀態,小山不自覺的後退發現身後還有一雙手在默默支撐著自己,姐姐緊抓著自己的雙手劇烈顫抖,好像連身子也不受控制的一起晃動,小山動作緩慢的拿出手機,進了語音信箱之後才聽見,內哭泣的求救聲。
是不是錯失了什麼,所以才會讓懊悔這麼輕易奪走幸福,小山甩開了姐姐的雙手也拒絕了手越的支撐,拔腿就往內的方向奔去,而手越只能靜靜站在原地看小山離開,卻怎麼也說不出不要走之類的句子。
也許,小山本來就該屬於另一個習慣他的人。
內一直被大家捧在手掌心裡,因為他打籃球的技術太好、太厲害,被喻為籃球界的新星,小山早就該查覺內的不對勁,向來不會顧慮到自己心情的內,竟然會為了幫他完成心願而找了好幾個晚上,為了一份工讀。
內希望小山能夠完成夢想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完成不了自己的夢想。
小山沒有使用到鑰匙就進到內的家,黑漆漆的一片空間裡,在沙發上還隱約看得見內的背影,既孤單又落寞的低著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小內。」
「………嗚、嗚嗚─────」
這種時候,小山只能從身後將內害怕的身軀緊緊抱著,把所有的勇氣都給你、把所有的好運都給你,想要深深傳達的,是內不只有一個人。
既然他們已經習慣這樣的相處方式,不能因為外來的因素就此打破,小山在腦海中拋棄了手越的身影,在內的背後同時落下了淚水。
只是這瞬間,小山意外的清楚明白。
小山慶一郎愛上手越祐也,卻放不下內博貴。
跟愛或不愛無關,只是摻雜上所謂的需要以及被需要的因素,愛情,始終與幸福無緣。
「小慶……不要離開我───…」抽噎的,就連說話也只能斷斷續續:「我什麼都沒有了…教練不會要我……球隊也不會要我……什麼都沒有了──…」
「不會…我不會離開你的…,真的…。」
寂靜的夜裡,不曉得過了多久的時間才讓內的情緒趨於平復,沒有開電視機也沒有開收音機,等到太陽從東邊昇起,兩個人沒有想要入睡的跡象,等到了天明的光芒照射進來,小山才發現牽住自己的那隻手被打上厚重的石膏。
沮喪的臉龐滿是淚水的痕跡,那是小山怎麼擦也擦拭不去的遺憾。
「小內……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好嗎?」
「…我不想吃。」
「那我去倒杯牛奶給你喝。」
不管內的反應如何,小山堅決的態度讓內無法反駁,只得妥協讓小山去廚房處理早餐,聽見客廳的電話聲音響起,內說話的口吻比昨天冷靜許多,小山知道電話的那頭應該是內的父母打回來的關心電話。
內是家中獨子,備受疼愛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他的開朗、他的可愛替他贏得不少好人緣,從小的時候內博貴就比小山慶一郎還要來得受歡迎很多很多,只是不管內身旁圍了多少人,他始終都不會將小山丟在旁邊不管。
習慣的人,或許是內。
牛奶快要從杯子裡溢出來的時候小山才回過神,不相信內是真的不能繼續打籃球,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在球場上的內明明是那麼耀眼的一顆星星,一舉手一投足都是球員風範…,回過身子,內已經講完了電話靠在廚房邊。
「小內……」
「嗯…,右手打石膏很麻煩,連吃飯都難了。」
用左手接過小山的杯子,還有些使不上力的差點把杯子給摔破,不習慣用左手手指出力的狀況下,內只能看著杯子的牛奶因為輕微顫動所制造出的紋路,卻沒辦法阻止紋路的不出現,露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小內,不要勉強自己笑…我今天去買草莓蛋糕回來,你不打籃球就不用節制啦,這下子就能吃很多很多草莓蛋糕了……對不對…?」
「小慶──…,不能打球的話,我還剩下什麼呢……」
內的沉重,透過了擁抱全傳到小山心裡,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將這世界的規律全都變了一個模樣似的,昨晚明明是那麼開心的一天,卻在一瞬之間,完全變樣。
小山的手選擇了覆上內的背,在同等的視線裡、同樣的朦朧目光當中彼此相望,眼眶中的淚水再次聚集,只是這次的選擇已經不容許小山反悔。
青鳥的翅膀回來了,另一隻青鳥的翅膀卻被折斷了,而你──…選擇了愛情還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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