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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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老師你知不知道過馬路不看燈號很危險耶！！！」

相葉的大聲斥責讓大野智唯唯諾諾的只能點個頭，剛剛在過馬路的時候，腦子裡面突然一片空，只是有個聲音要他繼續往前走，就在回神過來的瞬間，相葉和櫻井翔已經紛紛撞倒在地上，一輛高速行駛的車輛從他身邊呼嘯而過。

「是啊。」櫻井翔從休息室的角落抽出醫藥箱：「要不是雅紀發現那個人是老師你，現在可能就在醫院而不是在我們打工的地方了。」

「小翔，好痛好痛、輕一點啦！」在消毒液淋上的時候，相葉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是櫻井翔說這樣消毒傷口才不會發炎，於是另一手握得死緊也不想要亂動。

「好啦，再忍耐一下。」櫻井翔真是佩服相葉的運動神經，才剛跟櫻井翔確認是不是大野智完畢的下一秒，人就衝到馬路上：「回去以後記得別碰水。」

「知道啦。」相葉伸出手，拍拍櫻井翔肩膀上衣物殘留的灰塵：「小翔，謝謝你把我跟大野老師推開。」

「不然要我看你們兩個人在馬路上上演殉情戲碼啊？真是的。」

「那種蠢事才不要做第二次…」大野智望著眼前兩個人，櫻井翔細心的替相葉處理傷口，嘴巴上碎念個不停：「跟以前一模一樣啊…。」

「嗯？」相葉看傷口被處理得差不多，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大野老師，你要不要早點回家休息啊，不然又冒冒失失的…這麼說來老師你運氣也真好，上次被松潤救、這次被我跟小翔救。」

「……」大野智微微嘆氣：「是啊，老是做這種蠢事的人就是我──。」

櫻井翔將藥品收回放好，將醫藥箱也放回原位，抽出打工的制服一邊遞給相葉，一邊彎腰屈身蹲在大野智的面前。

「老師，要不要等我和雅紀下班，我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應該沒事…大概。」

「老師這種狀態怎麼可能一個人回家，先在這裡坐著吧，我可送你回家的喔完全沒有問題──！」

「…那好吧。」大野智知道他拋不過相葉的個性，這大概就是兩個人之間最大不同的地方，大野智比出ＯＫ的手勢，看櫻井翔和相葉一前一後的步出休息室。

休息室內頓時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大野智早就習慣獨處在這樣的空間，所以一點也不覺得哪裡突兀，只是有些驚訝那個害怕孤獨的相葉雅紀會一個人來這裡打工；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要偷看學生個人資料的。

真要說的話，就是大野智跟二宮和也太閒，隨手就將學生資料拿來觀賞觀賞，本來兩個人就是好朋友，常常聚在一起閒話家常其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最多就是他太安靜而導致二宮一個人講話講到要喝五杯水的紀錄。

真是令人開心的過去，如此單純而且沒有其他的色彩；第一眼看見相葉雅紀的個人資料，宛如夕陽般的希望橘色就是大野智對相葉的第一印象，燦爛的微笑在大頭照上也看得出來、而對於冷靜始終的松本潤，卻像是藍天底下的產物，讓大野智無法移開雙眼。

沉穩的綠色，就像樹一般給人能夠依賴的櫻井翔，大野智對他的看法沒有很多；而二宮和也的粉紅色，則是因為他的身材比一般男生嬌小，不是太秀氣…而是一種體貼，縱然如此，大野智也常常在想，為什麼呢？

為什麼擁有不同色彩的人會同時相識，然後一直環環相扣到現在。大野智獨坐在休息室裡，那天也是一個人待在美術教室，教室外頭的櫻花樹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開出花朵，花瓣飄進教室裡面，那樣的粉紅色讓大野智看得好美、好美。

美得讓他在瞬間想起一片火海，大火正熊熊燃燒在眼底，綠色的大樹底下有一個人被射穿了心臟死去、身旁哭倒著一個橘紅色像夕陽般的男子；房裡的床舖邊坐著一個人，在斷去呼吸前將所有溫柔帶著、然後從房外衝進來一片藍天。

大野智睜開眼的瞬間，房裡躺著的那個人是自己。

「接著…松本潤將我帶去醫院、二宮來照顧我；櫻井翔入學、而我又被相葉雅紀救了一命。」

太異常的關係了難道不是嗎？如果說這不是前世註定的，大野智根本不曉得腦海裡的那些人為什麼現在又會跟眼前這些與他充滿關係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大野老師？」相葉不知何時進到休息裡，手裡拿著水和麵包：「這個，是剛剛客人送給小翔當宵夜的，他叫我拿進來給你吃。」

「喔…不好吧？」

大野智望著相葉手中的水和麵包，的確自己從中午之後就沒吃什麼，看到食物就會餓已經變成一種自然反應，不過相葉根本不理會大野智的回答，先打開了麵包的包裝紙，撕了一小口之後用那張滿足的臉遞出去。

「吃吧，小翔說他回家還是要吃他媽媽做的宵夜，所以這個給老師你。」

「嗯…你叫櫻井翔…小翔？」

「喔…嗯。」相葉不太好意思的搔了那頭不算整齊的頭髮，兩腳盤腿一坐就坐到大野智的身邊：「因為，我想相信小翔嘛。」

「就像你跟松本潤那樣嗎？」大野智咬下一口麵包，肚子果然是真的餓了：「松本潤他沒說什麼？」

「沒有。」相葉搖搖頭：「大野老師，我覺得很奇怪耶──…明明已經決定好，誰都不要去相信的喔，因為松潤說這世界上壞人太多了，所以不要放下心就不會受傷了。但我覺得小翔不一樣，松潤不一樣，大野老師也不一樣。」

「喔？」大野智挑起眉毛，手肘放在膝蓋上頭：「哪裡不一樣？」

「我覺得大野老師的存在…很重要，對我來說、對松潤來說也是。」相葉搖頭晃腦大約思考了一下，似乎正在想說法要怎麼樣才會更貼切心中的感覺：「我不會說啦。總之，好像很久以前就跟大野老師認識一樣！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松潤也曾經很喜歡某一位老師，跟大野老師一樣很喜歡畫畫的喔！」

「是嗎？」大野智咬下麵包點點頭，接著睜大眼睛：「孤兒院？哪一間？」

「我也忘記了。」相葉比著以前自己的身高，還不到大野坐著的膝蓋位置：「我還那麼小耶，是後來聽松潤說的啦。那位老師就很愛發呆、老是一付沒睡醒的樣子，可是畫畫都超級美的！松潤說他學不來，只好改用相機把他覺得漂亮的景色拍下來。」

「…靠海嗎？那間孤兒院離海邊很近嗎？」

「啊啊、很近喔！」相葉笑著從地上坐起來，習慣性的拍掉屁股上的灰塵：「因為松潤半夜都會跑出去看海浪，偷偷告訴老師你，松潤那時候好像就是陪那位畫畫很厲害的老師在看海喔。」

「………怎麼可能？」大野智從椅子上站起來：「相葉，我問你──…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咦？」

「爸爸…我不知道耶。」歪著頭不曉得大野智的問題來源為何：「不過應該也是姓松本，可是松潤沒有很認真的說過他的名字。」

「這樣啊──…」

「啊、大野老師這種緊張的神情跟以前那位老師很像耶。」相葉笑笑地，完全沒意識到大野智臉上的僵硬：「那位老師以前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偷偷躲在房間角落…不過那時候是因為我都不敢跟大家玩，所以那位老師才陪我──…」

「然後還給你糖果吃、兩個人在角落的書櫃裡一起躲你哥哥，而你哥哥總是三不五時罵我總是太疼你，……我真笨，還真的沒睡醒耶。」大野智無奈的嘆氣，整個無法挺直的背脊似乎有往下垂了一點：「那還是我第一次教小朋友呢。」

「…………」相葉慢慢的消化，然後張開嘴：「咦─────────！？」

櫻井翔簡直是用衝的和店長同時進到休息室裡，相葉的疑惑聲音只換來大野智的一臉苦笑，然後就在不斷向店長道歉說今天真是添麻煩的情況之下，店長就先放人回家，前提是，周末要來加班打工。

下禮拜的期中考在即，相葉的成績常常是後面數來的前五位，雖然在運動場上的成績就得從前面先找起，不過相葉早就不在意那成績會造成什麼影響，一路上都盯著大野智不放，櫻井翔覺得要不是大野智人太好，現在早就被相葉看到不爽而大打出手了吧。

大野智的家出乎意料的是間獨棟別墅，櫻井翔態度落落大方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反觀相葉站在門口面對大野智的邀約顯然有些不知所措，或許是該猶豫的，相葉突然想到松本潤的家好像還比眼前的家大上好幾倍。

氣氛冷冰冰的，所以相葉都不喜歡待在這麼大的空間裡，從逃開那個家之後，相葉就鮮少進入這種大家庭的世界裡，窩在只有和松本潤一起居住的地方沒有不好，反而讓相葉覺得很溫暖、心情再不好都可以變好。

「我想回家了…」相葉抓緊包包：「看嘛，下禮拜要期中考啊、我周末還要打工沒什麼時間念書了…，要是考不好松潤又要念我，呃…老師我先走了喔，掰掰！」

急急忙忙的離開那個家，哪怕只是外觀、即便只是外觀，相葉就覺得自己好孤單、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