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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葉一路上沒有停止大口呼吸的時間,狂奔在市區裡,越過河堤旁後抵達和松本潤合租的小公寓前,房間的燈光已經綻放全開,事實表達了松本潤已經回家的事實,相葉鬆了口氣,雖然只是這種合租的小公寓,卻是可以讓他感到安心的地方。

那樣過大的場所只會讓相葉無止盡的羡慕下去,人的慾望是無止盡的。看不見盡頭也走不到,即便理智上是明白那樣的世界不屬於自己,相葉重新調整完呼吸,正準備走回公寓的時候,一隻手從後頭拉住了他的手。

回頭,櫻井翔蒼白的臉色在看見相葉的那一刻,雙腳幾乎呈現發軟的情況而差點雙膝跪地。

「小翔──!?」

「終、終於追到你了…呼、好喘,先讓我喘一下。」確定自己呼吸終於算順暢,櫻井翔才挺直了身子:「你跑好快,我差點追不上你了。」

「…怎麼了──?」

櫻井翔寵溺的揉亂著相葉的頭髮,企圖讓髮絲中隱藏的煩惱通通散去一樣,等到相葉被揉得腦子都頭昏腦漲的時候,上頭寫著櫻井翔三個字的課本就這麼直直的落入眼底,驚訝和錯愕的接過那本課本,翻開。

上頭密密麻麻的重點、還有各種不同顏色的色筆塗塗抺抺,松本潤的字跡有些粗曠、櫻井翔的就絹秀許多,不過相葉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是櫻井翔所畫出來的重點。

「我要拿給你的,回去背吧。」櫻井翔笑得一臉無害:「我只借你這一科重點,松本潤…不會生氣吧?我可沒有把你的工作都搶走。」

「咦?」

隨著櫻井翔的視線向身後看去,松本潤挑著眉毛,兩手一手一袋的提著垃圾,相葉急急忙忙將櫻井翔的課本收進包包裡面,然後立刻跑到松本潤的面前接過一袋垃圾。

「對不起我回來晚了!今天是輪我倒垃圾對不對?」

「拿去丟吧,垃圾車都要過轉角了。」支開了相葉,松本潤兩手都在櫻井翔的注目之下慢慢握成了拳頭,右手筆直的伸出去,停止在離那鼻尖剩下不足五公分的地方。

櫻井翔既不閃也不躲,大概是猜得到松本潤怎麼樣也打不下去的個性,慢慢地才會了解松本潤並不如外表般的粗魯,意外地的體貼也難怪讓相葉這麼會依靠著他不放,櫻井翔將松本潤的手慢慢推開。

「我有話要跟你說。」

「什麼?」

「關於期中考的事,如果我贏你的話,能不能對我好一點?」櫻井翔看著那堅毅眼神底下的疑惑,想也沒多想的接續解釋:「我和你都不想讓雅紀夾在中間難作人,難道不是?」

「那要是你沒贏我,一輩子就要從雅紀身邊消失?」

「…我不會。」

「這就是了,可惜這賭注不成立。」松本潤挑起嘴角,既無嘲笑的意思,也沒有要爽朗大笑的感覺:「我們打成平手,讓雅紀不再處於倒數的地位,如何?」

「……咦?」

「如果讓雅紀開心的話,…考試結束的那個周末我就代替你們去打工,然後放你們去約會。」

「真的?」櫻井翔跟著松本潤的腳步踏上階梯,相葉奔跑回來的時候,松本潤已經和櫻井翔在擊掌約定,一臉困惑的也爬上階梯,誰知道兩個人對他是一個字也不提。

「松潤你到底和小翔約定了什麼?都不講,保密到家…這種感覺很討厭耶。」

「是嗎?」松本潤毫不在意的將相葉的疑問打個回票:「對了,晚上這麼晚回家,你又跟櫻井翔那傢伙去哪約會了?」

「什、什麼啦我跟小翔不是那種關係啦…!」

「不是?」松本潤換上家裡穿的休閒服,帶著課本一同坐到客廳的坐墊上頭:「那為什麼你會跟他說呢?我們之間的真正關係。」

「哎唷我又不是故意要說的──、小翔一問、他一問我就不會說謊啊!而且我本來就不擅長說謊嘛──…而且小翔又沒說他喜歡我、他最多、最多,…最多也只是說……他想多了解我──…」

「嗯……相葉雅紀,你這裡很紅。」松本潤點點相葉的面頰,不止紅、還紅得發燙,看見相葉羞怯到想躲到桌子底下的模樣,哥哥的笑臉頓時在嚴肅之下毫無遺露的表現出來。

「對了、松潤我跟你說喔!我今天跟小翔要去打工的時候,看見大野老師一個人在馬路上恍神,他還羞點就在紅燈的時候過馬路耶!」相葉急忙抬起手腕的傷口:「你看!我為了救他,還不小心傷到…」

「大野…大野智?」松本潤看見相葉點點頭:「他呢?他呢?他有沒有怎麼樣?跟你一樣有傷到哪裡嗎?人呢?後來怎麼樣了?」

「他沒事啦,我本來是想保護他的、結果被小翔把我們兩個人都推到旁邊我才會有擦傷,大野老師完全沒事喔。我跟小翔剛剛就是送他回家才會這麼晚回來…而且松潤你知道嗎?我們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大野老師了喔!」

松本潤緩緩坐了下來,不像剛剛的失控激動,當然整晚都只是很認真、很認真的在聽相葉那些誇張的手配合著內容在面前揮舞著,以前的半夜海洋星空多美、松本潤記得;以前那位老師對相葉多好、松本潤記得;那張有些痴呆的微笑的臉、松本潤也記得。

那是他們兩個人被撿回去的第一所孤兒院,雖然院裡的孩子都是因為不可抗拒的因素而被放置在那裡的,不過因為相葉差一點因為父親的計謀而差點被送去那種特殊的店,一開始的相葉除了待在松本潤身邊之外,哪裡也不去。

躲在廁所、躲在被子裡,最後甚至躲到大家放書包的櫃子裡,小小的身軀在那鐵櫃當中才能得到安慰般,松本潤現在想起來都還能感受到心臟在微微疼痛,那個時候,只有大野智了解相葉在想什麼。

陪著相葉到處躲藏,將這種躲避現實當作是躲貓貓一樣,最後松本潤終於生氣的將相葉從櫃子裡拉出來,邊哭邊大聲叫罵說不要再躲了,我會永遠保護你!於是這幾次的躲避事件才逐漸緩和下來,估計是在躲藏的時候,大野智也對相葉說了些什麼。

「原來是他──…我竟然沒有發現。」

「大野老師說,那是第一次教學,只是後來我們被送走,他就沒有辦法再跟我們連絡了。」

「……是嗎?」

「松潤,你還是很想念那位老師對吧?」相葉將身子挪到松本潤的身邊,搖搖那逐漸因為打工而漸漸有肌肉的手臂:「吶、你還是很想念他的對不對?」

如果一切都只是巧合的話,松本潤會很感謝上天又讓他有一次機會可以遇見大野智,只是如果一切如同大野智所說的,他再不選擇的話這一切就無法畫上句點,但就在他要做出決定的時候,聽見大野智差點出事的事,松本潤明白,這不是選擇就可以了結的過去。

「我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半夜時分,松本潤沒有辦法好好的閉眼休息,難得的在平躺了一會兒之後坐到客廳,替自己倒了杯開水,窩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多麼希望自己頭上的腦子可以停止運作,三十分鐘也好──,他好想休息,真的好想好想。

相葉早早就梳洗完畢在房間裡睡死,松本潤一派清醒的反倒是羡慕起來,相葉總是最得人疼愛的那一方,以前有松本潤在保護、現在則是出現櫻井翔,看向窗外充滿星空的夜晚,松本潤抓起平常使用的數位相機爬上屋頂。

對準天空當中最明亮的那顆星空,先是用手比出了方型格子,松本潤半瞇著眼睛從那方型格子中間望出去,顯得特別明亮的一顆星星;這世界上有許多人都像星星一樣在自我發亮,松本潤突然之間,按下快門。

沒有特別對焦,當然也沒有對準什麼漂亮的角度,他突然覺得這一切要是能活得像這星空一樣乾乾淨淨的,也許活著就不會那麼複雜。

「松潤……半夜不睡覺你在幹麼?」

「看星星。」松本潤看著後頭一臉睡眼惺忪的相葉,伸出手將站不穩的他拉到身邊:「怎麼突然醒了,我出門的時候還聽見你在磨牙呢。」

「我才不會磨牙咧,松潤你聽錯了啦~」相葉打了個大呵欠,躺在松本潤的身邊也跟著眺望那片星空:「……哥,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嗯。」

「我可以…喜歡小翔嗎?」相葉不確定的問道,語氣中還是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可是語氣聽在松本潤的耳裡,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堅定,有些詫異的看向相葉,兩手抵在後腦當枕頭,相葉有些無奈。

「這種事,我不可能幫你做決定。」

「……就知道哥會這樣回答我。」相葉嘆氣:「大野老師的家只是一般住家,可是卻好大、好大,就像我們以前的家那樣。」

附有庭院的家,傳來嬉笑的聲音,家人們互相打鬧的聲音,在晴空萬里的時候會彼此述說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些畫面現在回想起來,原來都只是曾經;松本潤也跟著平躺下來,用同樣的角度在眺望那片星空。

「櫻井翔的家庭,因為會比大野老師更美滿。」松本潤將相機放置在兩人的中間:「他算是名門家庭的獨生子,跟我們這種人談戀愛簡直是浪費了──…更何況還是男人。」

「哥…以前的人談戀愛也會像現在一樣,顧慮這麼多有的沒的嗎?」

「以前更麻煩啊,門當戶對的、聰明才智的、才藝能不能相互對襯的。」

「果然不行吧…,我跟小翔。」

「試試看啊,如果你真的覺得喜歡他的話──我會支持你的。」

相葉轉了個身子趴在屋頂上頭,對上松本潤的笑容他笑得更開了,松本潤總是先給相葉一個大大的打擊之後,就會像在送糖果一般再後面補充什麼的支援他,松本潤不討厭櫻井翔,這是相葉唯一確定的事情。

倚靠在松本潤的肩膀上頭:「松潤,幸好你是我哥哥。」

「為什麼?」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同時擁有你跟小翔兩個人,不然談戀愛的話根本不可能存在這種三角關係。」

「……雅紀。」

「嗯?」

「也許,我就要面臨這種抉擇了也說不定。」松本潤知道倚在肩上的人已經發出沉沉的呼吸聲音,稍微將頭移到自己的手臂上,相葉的睡臉永遠都跟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松本潤只是笑了。

如果是死過一次之後又選擇到同一個人,選擇二度與他相愛的話,或許那就叫命中註定也說不定吧;相葉安穩的躺在松本潤的臂彎當中,今晚的風特別溫暖,帶點屬於松本潤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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