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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幕。

當離開之後剩下來的,原來只剩一襲冰冷的空氣。

捧著一杯剛從微波爐端出來勵熱咖啡,香味四溢在房間裡,座落在都市高樓的某層大樓中,端著咖啡走過廚房,進到開放式的客廳中央。夜晚的光穿透玻璃,照落在黑色的皮沙發上,形成點點光輝。

光著腳ㄚ子將頭倚在椅背上,彷彿在等待的目光遠遠飄向天花板。酒紅的地毯替這冰涼的空氣帶來些許暖意,將咖啡杯完整的放置在玻璃桌上,嘴角邊輕輕揚起微笑,有些放鬆的正想瞇起雙眼時,身後的電話分機不意外響起急促玲聲,然後留言──

於是男人在留言未斷之前已經先一步帶著外套,踏上布鞋奔出家門外頭。開著銀灰色的驕車從大樓的地下室駛出,忽視著夜間的視線模糊而盡力踩著油門,兩輛高級驕車在高速行駛於道路上,在那瞬間──交錯。

「亮,你剛剛不應該那樣的…好歹是鋼琴演奏會啊,竟然打起瞌睡。」手越捏著錦戶的手臂,原來就疲憊的眼皮頓時變得神采弈弈。

「抱歉,我最近真的有點累…。」錦戶一臉歉意,不過那濃濃的睡意仍是一眼就看得出來。

手越一下子沉寂下來,其實他知道錦戶最討厭出席這種無聊的文藝場所,更討厭跟不認識的打哈哈建立關係,當手越接到邀請函的時候本來就打算單身赴約,只是錦戶不準他一個人前往。打開手邊還拎著的邀請函,上頭的草書清清楚楚寫著。

「敬邀…Forever新任董事,手越祐也光臨。」食指輕輕撫過那英文字母,接著擋住了自己的名字,眼角的淚水硬是不讓它輕易落下:「亮,我這樣做是對嗎…?」

「嗯?」

錦戶一臉的倦意,光是要他認真開車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趁著停紅燈手越趕緊拉著錦戶要他交換位置,知道撐不下去的確需要休息,錦戶就理所當然坐到副駕駛座上。沒有多去在意手越的疑問句,錦戶一個鬆懈,已經窩在副駕的座位上沉沉入睡。

錦戶會這麼疲倦不是沒有原因,就如同手越的地位不再只是錦戶身邊的小小秘書一樣。當山下的事情發生後,小山從出院後的一個月,他遞出了辭呈向上田請辭Forever的董事一職,也同時離開公司,斷決所有一切與設計有關的事。

上田默許的那一天,Forever的董事職務就落到手越的肩膀上頭。

那責任沉重的幾乎讓手越無法消化,不單單是公司的人無法諒解手越怎麼可以擔任這麼重大的職位,就連手越自己也不敢接手。這樣一來錦戶的公司工作又全回到錦戶的身上,手越已經自顧不暇的時候,仍然想要幫錦戶的忙。

日日夜夜都在工作,手越才知道原來小山一個人承受的壓力,大得可怕。

「亮、醒醒,我們到家了…。」

「嗯…」錦戶微微睜眼,地下室的熟悉感讓腦子清醒許多:「謝啦…等會兒我還要趕幾張設計圖,你先沖澡睡覺吧。」

「嗯。」手越乖順的點點頭,先是聽話的在浴室裡大約清洗身體,然後帶著微笑和晚安吻讓錦戶放心工作。

等到錦戶房門關上的時候,手越又會偷偷從床上爬起來。繼續手邊沒有完成的工作,一邊整理錦戶的行程表,還有,很多很多事情。

 

 

「誰這麼無聊啊,竟然把弦給弄斷了!這一把琴要價可是上千萬、上千萬啊啊啊啊啊!!!」

在偌大的休息室裡還有幾把大提琴安靜的蹲在角落,就唯獨被人拿在手中的小提琴琴弦微翹,整齊劃一的斷痕想必是被人用利器割斷的。那把琴的主人微微嘆氣,伸出手。

「聖,把琴給我吧。」

「喔。」田中聖,帶著光頭卻是身為音樂家經紀人的他,帶著滿肚子的火氣將琴交回主人手中:「要我拿去老地方修理嗎?」

「嗯…,不過修理下來的費用可能也不便宜,接下來的演出就請你再幫我找一把新的吧。」

「找新的有什麼難。」田中毫不考慮的接話:「只要說是龜梨和也要拉的琴,什麼店家都會自動送上門來的啦~」

叩、叩。

「請進。」龜梨淡然一笑,在看見進門的人之後,轉為燦爛:「你來啦!」

「喏,外套。」帶著微微的捲髮,染著金髮的男子先遞上了外套,然後回頭走到田中的面前:「又來了嗎?」

「嗯,這星期公演才第三天就斷了三把。」

「可以給我看看嗎?」

「給你啊。」田中兩手交叉在胸前,一付對方不知死活的碎碎念個不停:「這世界上就是有這種無聊的人,老是在做這種無聊的事!老子還得花時間拿去修理耶,修理費又不是很便宜…錢就算再多也不會這樣花吧!」

「還是要我幫忙拿去修?」

「不用了。」龜梨從後頭拉住他的手:「讓聖去做就可以了,不然你去赤西那邊可又要被虧上好幾個鐘頭,你耳朵不煩,我心都疼了。」

「也是啦,我看P你就好好陪龜梨就好了。」田中拿過小提琴,用力地往男人肩膀上拍個幾下,最後輕鬆交待了幾句話,就拍拍屁股從休息室離開。

「聖對P好像越來越放心了,一開始的時候還不肯讓我跟你單獨相處。」龜梨輕輕笑著,被稱作P的男孩也拉開微笑回應著。

「那,現在可以回家了吧?」他俯身:「我泡的咖啡可都要涼了。」

「那趕緊回家吧。」龜梨的笑讓眼睛彎成了細線,好比天上的明月在誰的眼裡都異常耀眼,這就是龜梨和也。

聞名天下的音樂家,從小就受人注目的他接受了各種有關音樂的教育,舉凡鋼琴、小提琴、中提琴和大提琴全都在行,從琴弦中流出來的情感往往都能打動人心,就連P也不例外,對這名外表看起來堅強的龜梨一見傾心。

P是被撿到的。從他睜眼的那一刻就只看見龜梨在醫院四處張羅,替他繳了醫藥費、也替他找了安身之處,他不知道龜梨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畢竟他已經什麼也記不得了。睜開眼的那一刻,醫生問他的名字,他說不知道;醫生問他為什麼會受傷被丟在路邊的小巷,他也說不知道。

最後劇烈的頭痛讓那次問診不了了之,再醒來的時候,龜梨拿出一張名片。名片上頭沾滿了血跡,不過早已乾去,所以上面的名字也被遮去一大半,只能隱約看出山下這個姓氏。

「P,咖啡冷掉了…」龜梨嘟起嘴,原本期待又轉為失落的心情顯而易見:「再泡一杯好了,這次讓我來。」

「我來吧,你才剛開完演奏會,還是改喝熱的牛奶會比較好入睡。」

「嗯…也好。」

龜梨曾經問過山下,如果山下想要回去的話,龜梨可以想盡辦法讓他回家;然而,山下卻搖頭拒絕了龜梨的幫忙,因為他不想回去。回去,也什麼都記不得了──又何必回去。於是龜梨替山下取了名字,單名P。

然後將留山下在他的身邊作助手,後來的山下才知道龜梨原來是一直在世界巡回演奏的音樂家,他會譜曲、也會作詞,偶爾還會跳舞。穿著和服跳著漂亮且柔和的舞蹈,不過那是在更之後山下才知道的,原來龜梨和也是個怕孤單的人。

「P,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吧。」

「…嗯。」山下遞出牛奶,趁著龜梨的兩手包覆著那溫暖的馬克杯時,輕輕地擁龜梨入懷:「因為我只能夠待在這裡…。」

家裡,多了一個等待自己的人,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龜梨一直以來總是一個人生活,在世界各地買了大房子卻總是沒有人回應他一句我回來了。而現在山下總會在待,泡著龜梨愛喝的咖啡或紅茶,等著龜梨從演奏會上回家。如果遇到什麼事,龜梨才會打電話請山下來接他離開。

不殘留住院當時的髮型,龜梨擅自請了設計師替山下稍微整理儀容。改成了鮮艷亮眼的金色,髮尾的地方稍微作了捲度,因為山下常常會因為龜梨而早起,沒什麼多餘的時間整理,捲髮反而讓山下覺得輕鬆,只要上點慕絲就可以輕易解決。

常跟龜梨四處演奏,原本只會說日語的山下漸漸吸收了不少東西。大概知道小提琴和中提琴之間日分別、大概也知道貝多芬和莫札特之間的差異,西班牙文、韓文、義大利文、德語多多少少也學了一點點。

「P,你還不睡嗎?」眼看時間已經邁向清晨一點鐘的方向,龜梨已經瑟縮在被單裡,卻不見另一位躺上。

「嗯,我再看一下書就去睡了。」山下從書房裡步出,以前龜梨總是習慣朝著夜燈的反向窩,現在跟著山下也改變習慣,沒有開一盞小燈反而難以入睡:「我今天新買一本書,感覺很有趣,明天等你醒來再說給你聽。」

「好吧…,那你記得早點睡。我明天一早想去赤西那裡一趟,你載我去吧。」

「不是說不去的嗎?」

「…我是要去看我的琴,不說了,晚安。」

輕輕笑著的聲音流洩到龜梨的耳裡,山下的笑容總是很輕很淡,像風一樣很難留存在心裡。當山下知道自己的過去變成一片空白的時候,沒有哭、沒有笑,只是用著一付很淡然的口吻說不要緊的。

那種口氣,聽得讓人不禁一陣鼻酸。龜梨不顧其他人的反對硬是將山下留在他的身邊,已經整整三年了。龜梨還來不及繼續往下思考,大燈已經被關上,山下爬上屬於他的位置,龜梨的另一半。

「不是說還要繼續看書?」

「明天要早起。」山下簡單的道出結論,食指往龜梨的鼻頭輕輕點下:「你是故意用這種方式要讓我快點陪你睡覺的吧。」

「你說呢?」

龜梨和山下不是戀人。嚴格說起來的話,都是個討厭寂寞所以才會在一起的人罷了。

而當所有人都覺得這種事絕對會發生的時候,偏偏這兩人的態度又一點也不明確給所有人答案,龜梨笑笑的回答田中說你可以猜看看呀;山下也是一付神秘的跟田中回答這要看龜梨的回答,兩個人讓來讓去,也讓了三年。

不是情人,不是戀人。山下卻總在夜晚時分因為龜梨身軀的微微顫抖甦醒,然後他就會記得將兩人的被單拉高一些,然後將龜梨往自己胸懷裡更擁入一點。

「一大早就來吵我…你的琴都還沒來耶!有沒有搞錯啊!」

「是嗎?」龜梨披著大衣和身後的山下交換眼神,冬天時分要一早醒來的確有點困難,不過一聽到山下已經煮好早餐,龜梨也順手拎了一份給赤西:「對了,早餐。」

「…你不會是打算只用早餐要打發我吧。」

「看來不就是這樣嗎?」龜梨一溜身趁赤西不注意的時候鑽進辦公室,滿滿的修理工具被放得亂七八糟:「又來了,上次不是才跟P整理的嗎?怎麼不到一個月就又亂成這付德性!?」

「別亂說,它們目前還處於整理中。」赤西的頭髮比山下蓬鬆更多,頭髮的厚度也因為遲遲不去剪而變得有些雜亂,當然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龜梨他們太早出現。

現在才凌晨六點四十五分耶。

「這是什麼,時尚雜誌?」龜梨替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要不是赤西是他長年以來指定的修理樂器的人,這麼髒亂的環境他鐵定頭一個落跑,哪有辦法靜得下心來找東西亂看亂逛。

「喔、朋友送來的。」指著封面的右上方:「這個編輯是我的朋友,難得他親自設計這次的雜誌,說是要給我留作紀念用的。」

「田口淳之介啊──…可是你又用不到。」放下雜誌,赤西身上寬鬆的睡衣不說、寬鬆的睡褲就跟老人家在穿的一樣,山下的笑聲傳來。

「笑什麼啊、我在家都穿這樣啊!P你也真是的,不要老是被龜梨帶壞──那種要笑不笑的笑聲省省吧。」

「喂,你不要老是欺負P!」龜梨將雜誌扔去,不偏不倚就砸中赤西的頭:「幼稚鬼!」

「什、喂喂喂!我好歹也算是你半個青梅竹馬,那本雜誌很厚耶!」山下彎腰本來想撿起來的雜誌又再下一秒被赤西給搶回去,丟:「你才幼稚!」

說到幼稚,不是差不多嗎…想當初知道龜梨年紀的時候,山下也活生生從椅子上跳起來,那個外表沉著冷靜,一笑起來就會逗人面頰發紅的龜梨和也,年紀才只有剛成年的二十歲。

「好痛!赤西仁,這是你朋友的書耶!好歹也珍惜一點啊…」龜梨這才想起這本雜誌的重要性,於是原本要丟出去的動作又放了下來:「P、我要喝咖啡。」

「我也要一杯。」赤西走過去拿起雜誌:「給我啦!這本雜誌銷量可好的咧,上面這封面的人啊可是在業界很有名的人,我朋友好不容易才能訪問他──年紀輕輕就接手Forever的董事長一位真不簡單吶,手越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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