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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畢業典禮開始倒數的時候,二宮壓根忘記在所謂的離校前還有個盛大的活動,俗稱的畢業旅行,無論是國小、國中、高中或大學都一樣,每次同學們歡呼的時候才會讓二宮想起來,聽見班代在講台上詢問大家的意見,他只是默默的舉手:「我不參加。」

 

「咦──────」

 

「我還要照顧我母親。」正所謂這是最主要的理由、也是最好的藉口,就連班導師也不願意多要求二宮一定得參加,順理成章的二宮只好窩在家裡看書。

 

松本是一定會去的,畢竟他家的狀況允許、又深受老師們的寵愛,二宮沒有深入的問過松本潤究竟會不會去,自從那次吵完大架之後,松本和他之間的距離好像變遠了。松本變得呵護,不敢多碰觸二宮,就算依舊是那張寵溺的笑容,然後早晚餐也是松本負責準備,照顧的無微不至,就是聊天起來……就怎麼樣也談不了心。

 

二宮猜想松本也許在後悔了吧,後悔跟這樣的自己定下承諾。從床上坐起來,胸前的戒指他一刻也沒有拆下來過,連洗澡也是好好的放在洗手台上,稍微穿著簡單的家居服,今天就是畢業旅行,家裡空空的只剩他一個人,再怎麼懶惰也要照三餐吃飯吧。

 

只是走到廚房人又懶了,平時緊繃的情緒在松本家裡不太需要,反而讓他整個人鬆懈下來,找了找泡麵的位置,這應該是午餐吧……於是又放回去,打開冰箱準備煎個蛋來解決就好了,才把蛋拿出來就聽見從樓上傳來的腳步聲。

 

……二宮急忙的將蛋握在手裡,抓起放在廚房角落的掃把,下意識的高高舉起,結果看見松本睡眼惺忪的瞬間睜眼:「你幹麼?」

 

「你才在幹麼?你為什麼在家,今天是畢業旅行的第一天耶!」

 

「喔、我沒去啊。」

 

「幹麼不去?」

 

「因為你沒有去。」松本打了個哈欠,走到二宮面前替他把掃把放回原位,接著抽走他拿在手裡的雞蛋:「作法國吐司可以嗎?」也不管二宮的回應,松本轉開瓦斯爐、放上平底鍋,動作流程絲毫不猶豫,擺明他就是要做來吃。

 

「等一下,我不去你為什麼不去,我不會因為你不在就餓死!」

 

「我覺得這可能性很高。」松本從容的給二宮一個微笑,然後將吐司從冰箱拿出來,把蛋打均勻放在小碗中:「你不要誤會了,我不去畢旅你不是主要的原因。」

 

「……嗄?」

 

「我是要去一個地方,所以才留下來的。」二宮顯然不太明白,他雙手交叉的放在胸前,靠在冰箱上面,不發一語的情況實在太微妙了,直到客廳的電話響起:「你去接一下。」

 

二宮轉身走到客廳接起:「松本家,伯父?是,他在家……嗯,他好像沒有去,…咦?」

 

筷子在平底鍋中攪拌,松本將吐司夾起來放在乾淨的盤子裡,滿意的神情全寫在臉上,想著應該要怎麼切塊可以讓二宮比較好入口,最後還是決定斜角切片下去,簡單的裝飾才剛弄好,二宮走進廚房從冰箱把牛奶拿出來:「我去把牛奶加熱。」

 

「我來就好了,你先吃吧。」和二宮交換手中拿的東西,松本走到微波爐前,把分成兩杯的牛奶分別放進去。

 

很詭異,二宮半挑著眉,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等到松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二宮什麼也沒說的將切片好的法國吐司遞到松本面前:「你不說,我不會知道。」

 

「……剛剛是我爸打來的?」見二宮沒有回應,松本猜了猜得到:「一個人去墓園很孤單,所以麻煩你陪我走一趟吧。」

 

麻煩?為什麼聽見這麼生疏的用語就會讓二宮覺得莫名火大,一手用力地拍上兩個人用餐的桌子上,如果松本沒看錯的話,牛奶還差點就要溢出來,那怒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宮只是帶著銳利的目光衝著松本潤狠狠微笑:「沒問題,我就陪你。」

 

大概猜想得到二宮的脾氣從哪裡發來的,兩個人分別用完餐就各別上樓換衣服,等到松本換好下樓的時候,二宮已經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家門口,兩個人一同走到電車站上,一同搭上電車,看同樣的風景從眼前流過,聽電車上冷氣孔傳來的雜音。

 

走到墓園,松本潤獻上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花,依稀記得,這是母親生前最愛的花,她總是說她香香的、看起來很高貴:「媽,生日快樂。」

 

松本的父親知道這次的畢業旅行和母親的生日相撞,也曾一度試著排假過來,可是松本潤一口拒絕了,說沒必要因為這事擔誤辦案的進度,松本潤向來自己來跟母親祝賀,沒有必要因為畢業旅行而有所更動。

 

站在一旁的二宮離松本有點遠,他不曉得自己應該以什麼身份站在松本的身邊,也不太習慣在這種時候還能看見松本的笑容揚起,他應該哭、卻沒有哭,二宮聽不見松本與母親之間的對話,他只是個局外人,沒有任何見光的身份可以讓他站在松本身旁。

 

可是,他想站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和,過來。」朝二宮招招手,沒有注意到松本的稱呼方式,二宮小跑步的跑到松本身邊,他一摟,二宮腦子直接宣告當機:「媽,他就是二宮和也,是借住在我家的人。他雖然是個男生,可是是我最想要照顧的人。媽,妳以前常對我說,對女孩子要溫柔、說話要輕聲細語,因為她們很脆弱,就因為脆弱,才要好好保護她們。」

 

「潤,等等……」這什麼情況,二宮開始有些慌張,急忙的想要從松本的懷裡掙脫。

 

「可是,和跟女孩子一樣,甚至比女孩子脆弱,我想保護他、也想陪在他身邊。」感受二宮傳來的狠狠目光,也不管自己的手被二宮打掉幾次,總是不死心又重新覆上:「媽,我發現我也跟和一樣,都比女孩子要脆弱好幾倍。看他忍住眼淚的時候,看他逞強故作堅強的時候,看他害怕我受傷而拒絕相信我的時候,看他因為受傷而倒在醫院的時候,看他因為怕扯我下水而裝作討厭我的時候,我的心好痛。」輕輕敲著自己的左胸膛,松本的告白,變得有點感傷:「我的心,好像真的會碎掉。」

 

「……潤,不要說了…」不自覺的摸上自己的心臟,松本的告白每一句都刺著他的,他也痛過,所以真的能夠明白。

 

「我知道我很不孝,妳希望我能娶個好女孩,一直幸福下去,可是,我做不到,我試圖放棄、也試圖要說服我自己,可是我每次都失敗……爸回家的那晚,我徹夜未眠,身邊空空的、好像少了身體上的器官,無法呼吸。」

 

「夠了!」

 

「我知道談愛對我們這年紀來說太早了,別人只會覺得我們兩個鬧著玩,青春時期的迷惑罷了,但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因為我已經知道了。」扯著二宮的手,松本終於將目光移到二宮的眼裡:「我只想把我自己脆弱的一面給這個人看。」

 

目光閃爍的淚光深深打動二宮動搖的想法,他甩不開那雙緊緊扯著自己雙手的人,也無可避免的與那個人一同流淚:「你真的是個傻瓜……」

 

「我要繼承我爸的事業,你已經猜到了對吧。」鬆開二宮的手,松本失笑的看對方預料中點頭:「四年後,我會變喔!會變得強壯、而且更有男子氣概,這張臉也會變得比現在更有魅力、也許還會更受女孩子的歡迎也說不定,也或許,我會先一步離開你。」

 

警察這行業能夠平安待上多久,二宮和松本的心裡都很明白。充滿危機的事件,還有些難以熬過的痛苦寂寞,二宮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閉上雙眼,讓松本的氣息靠上自己,在晴朗無雲的藍天底下,他們接吻。

 

只是輕輕碰觸,二宮就能查覺自己心裡的某一塊已經被松本佔據了,這個討人厭的小鬼大概怎麼樣都趕不走,嘆氣,臉上卻掛著笑容,二宮走到松本母親的墓前,看著那張與松本有點類似的黑白照片,雙手合十的低頭祈禱。

 

「和,今天的天氣好好喔──」

 

「好有什麼用,又不會掉錢。」伸出兩隻手,其中一隻被松本覆上,緊握:「四年後,我應該什麼也不會變吧。還是這張臉、這個身材……但應該會比現在長得更高。」

 

「咦?臉還這樣嗎?」

 

「不是我自誇,從小學到現在從沒變過啊。走在路上還有小學的朋友會突然跑來我面前,嗨二宮!這樣嚇我。」

 

「哈哈,真的嗎?那太好了,這樣四年後就不會認不出你了呢──」松本伸個懶腰,表情終於像逃過烏雲掌握般的清爽:「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哪都好,在家比較花不了錢。」

 

笑著二宮以後一定會成為小氣鬼,松本牽著二宮慢慢走離墓園,那張黑白的相片裡,淡淡的微笑自始至終都不曾變過,微風吹鬼兩個人的面頰,二宮停下腳步,又快步的跑回墓前,用力的吸氣:「伯母,請允許我把自己交給他吧。我會努力成長,變成一個不再逃避承諾的人,我想開始相信,相信這世界上,一個人是無法獨自活著的。」

 

深深的鞠躬再鞠躬,二宮又跑回松本的身邊,對方劈頭就問你說了什麼啊?二宮只是笑著說松本以後的興趣一定是碎碎念,那雙手,終於又緊緊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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