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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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內的家如同錦戶所形容的，獨棟別墅裡一樓連二樓的樓梯都梋是旋轉式的宮殿階，由此可知內博貴的家產有多麼驚人，但是，他和山下不太一樣。

錦戶走進二樓主臥房，這間別墅外表看起來多美多華麗都無所謂，內所居住的主臥房才是更令人汗顏的，一個大男人買了粉紅色的床單、粉紅色的窗廉、粉紅色的枕頭、粉紅色的抱枕，錦戶每次進到這房間都會覺得渾身不對卻又說不出口叫內改掉喜歡粉紅色的這個奇怪習慣。

「Ｐ回家了喔…。」

「嗯，好像已經在回家路上了。」

「Ｐ的家好冷，小內不喜歡…」他翻了個身子，錦戶的床和自己的床中間隔了一個床頭燈，要不是這世上除了白燈與黃燈算正常入眠的燈色，錦戶一度懷疑內會去買一個會發粉紅色燈泡的放在床頭。

「那畢竟是他的家，你別替他擔心那麼多，又不是小孩子。」

內嘟起嘴巴。

「小亮這樣講的感覺像是在罵我是小孩子。」

「我在指他不是你。」

「吶吶，小亮。」

錦戶才剛坐進被褥一半不到就看見內的眼神，繼續閃著沒惡意的目光卻讓他有點無奈。

「…睡不著？我去樓下泡牛奶給你。」

「要熱的喔！」

「囉嗦。」

內嘴邊漾出笑聲直到錦戶關起房門，他抱著自己懷中的抱枕感覺好疲倦，他跟山下因為工作而開始彼此熟悉，彼此相約到家裡來玩也是很正常的事，自己的家雖然空空的卻什麼也不缺，至少每一樣東西都買了好幾份可以隨時讓在國外工作的父母回家使用，何況，他還有錦戶在。

想著想著，他跑下床窩進了錦戶的被子裡。

「內博貴，…你有床幹麼不好好地睡在上面？」

「小亮的床比較好睡嘛。」

床墊不都是你家的嗎…，錦戶把熱牛奶放在床頭燈那裡，既然自己的床被佔走了只能坐在內的床上，打開昨天看到一半的小說，戴上摘下隱形眼鏡之後為了保持視力的眼鏡。

那是一付粗框的黑色鏡框，剛剛好的鏡片只把錦戶的眼睛給包圍住，從旁觀者的角度會覺得這樣的男子帥到不是人的境界，內趴著喝了一口牛奶小心翼翼不灑出來，看著錦戶半蓋著被子看書的模樣，視線一直停留在那付眼鏡上。

錦戶也為自己泡了一杯，他知道內不先睡自己絕對不能睡，之前有次比小早睡落得被搖醒的下場，那晚再也無法入睡的痛苦經驗嚇到他自己，所以之後都讓內先睡自己才敢安心找周公。

「小亮戴眼鏡耶……。」

「嗯…。」　

視力沒移開，小說裡的精彩劇情正吸引他。

「……眼鏡，會防礙接吻嗎。」

熱牛奶沒灑在內最愛的粉紅色被子上頭，卻把書的某一頁給整個沾溼。

「…。」錦戶的反應逗得內直接趴在枕頭上大笑，自以為掩蓋了笑聲可以整顆枕頭都開始震動：「你想試看看嗎？」

「咦？」

停止了笑意，錦戶把書和牛奶放在櫃子上頭，漸漸靠近內的臉眼神裡竟是無比的認真，只差一公分，或者，是只有零點五公分的距離，錦戶停住了。

「噗。」

內忍不住的低下頭，眼眶早就聚滿淚水，不過不是應該難過才哭，而是笑到淚液都不得不跑出來的模樣。

「小亮好愛開玩笑。」內轉回正面面對天花板，笑了笑：「嗚哇──好累喔，小亮晚安。」

「…晚安。」

轉回正經的臉其實不用花太多時間，沒多久的時間內就已經傳出微微的呼吸聲音，錦戶這才摘下眼鏡將一把衛生紙塞進剛剛被牛奶弄溼的那一頁，剛剛那個疑問句快把自己給嚇到魂都飛了。

只差一點。

錦戶撫了撫內的髮絲，身上沐浴後的香味單純的停留在內身上，他對內的寵愛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脾氣這麼壞的自己能夠容忍如此任性的內博貴，原因，他早就知道了。

他輕輕地在內博貴額上，一吻，嘴唇碰觸的好輕柔像片棉花輕落似的。

「如果我真的吻你…，你也許會討厭我也說不定…。」

自己喃喃自語的話，講完都覺得異常不可思議，錦戶把兩杯牛奶拿起走出房間門口，放在房裡恐怕會長螞蟻，他是這麼想的。

關上房間門的聲音讓內睜開眼睛，耳朵開始不聽話燥紅起來，他抓緊了抱枕看著錦戶剛剛才踏出去的門，小小聲地。

「笨蛋小亮…，我才不會討厭你咧。」

真要說這種不安感是從何而來的，內也無從說起當然更沒有例題可以讓他參考。

感情這種東西如果太自私就會顯得很小氣，內知道錦戶會和自己念同所學校是為了不想要分開，畢業那年明明錦戶亮的成績遠遠超過內博貴，但最後一放榜兩個人的名字竟然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同一塊板子上頭，他不敢說，可是看到板上那兩個名字同時被印上去的時候，他哭了。

他好害怕是自己拖累了錦戶才害他必須離家，所以用盡各種方法讓錦戶住進自己家裡，這樣可以少花費又可以省交通費，其實，他比誰都更不安，與錦戶亮分離這種事。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狀態任憑誰都會不太好過，內也是、錦戶也是，可是都好怕踏出那一步之後的世界，是一種未知的恐懼感。

內很怕，萬一錦戶喜歡上別的女生而不理自己該怎麼辦…，他好喜歡錦戶，喜歡到比草莓蛋糕還喜歡。

可是，內從來沒想過，自己身為模特兒又因為臨時的工作而必須離開的那時，才是錦戶亮一輩子最不安的時刻。

隔天早晨是個很好的天氣，錦戶先是按掉鬧鐘，自己的床上已經沒有人影，心底泛起一種不是很安心的感覺，隨意披了件外衣再拿一件粉紅色外套，跑下樓梯的時候在廚房看見了人。

「內博貴，都長這麼大了還不知道起床要加外套的嗎！」

「啊，我忘記了。」

單薄的睡衣是能遮多少風，錦戶亮有些憤怒的將外套丟上內的頭頂上，白飯的香味從電鍋裡傳出來，瓦斯爐裡的悶燒鍋中不知放了什麼鍋蓋開始不安定的晃動。

「幹麼不叫我，我可不想看到這麼好的廚房被你炸掉。」

「小亮感覺睡的很熟嘛…，我可以切昨天的草莓蛋糕帶去學校嗎？」內湊近錦戶的身邊，一個移位錦戶已經取代原本內的廚師位置，開始控火。

「又要讓誰吃了？」

「小慶和SHIGE，因為我們是好朋友嘛。」

「你很喜歡那個單眼皮的。」

「嗯，因為小慶是好人！」

錦戶沒有什麼反應，從上頭廚櫃拿出小盒子遞到內的手裡，表示他同意的舉動讓內開開心心的跑去冰箱切蛋糕。

而那個所謂的好人小慶也在房裡準備今天上課要用的課本，那本害他被內壓到的牛頓科學用書今天用不到，就放進書櫃那格最大的空位中。

雖然他討厭牛頓的理論卻還是得為了課業而了解，這種想法挺要不得的吧。

「小慶，我要先出門了喔！SHIGE在樓下等你了！」

「好──，祐也，你便當帶了沒？」

「帶了帶了，小慶也別忘記帶喔！」

手越千交待萬交待的原因而簡單，因為今天的早餐是阿姨交他做的，其實是簡單的幾樣菜啦，有的焦了面相不是很好，不過小山還是很有包容心的將那些菜放進便當盒裡，當然，加藤是無法置身事外。

一走出門口就看見加藤收起口袋書，他立刻舉起便當盒。

「…又是手越的實驗便當啊？」

「嗯，這是成亮的。」

「每個禮拜都要來一次的精神折磨。」

加藤嘴巴念歸念卻還是接下了屬顧自己的墨綠色便當盒，雖然不是說非常喜歡手越的手藝但看在他這麼努力一早就爬起床的份上，再難吃其實也都會乖乖吃下肚，就某個方面來說，加藤雖然老是小鬼小鬼的叫，但心裡對手越還是像弟弟一樣疼愛的吧。

「對了。」

「嗯？」

「今天要考的地理你背好了沒？」

沉默、沉默，小山的眼珠子在眶眶裡轉了好大一圈，微微的抬起嘴角不確定的口吻。

「成亮，我們今天能不能翹課…？」

「…。」好像早就預料到一樣，SHIGE從口袋拿出昨晚整理好的小講義：「你是忘記還是看錯科目，老實招來。」

「我完全…忘記了…。」

接過那幾張整理好的講義，小山心裡有點心虛，其實他昨晚是還記得的，還把範圍大大的在課本第一頁寫下來，但是，昨晚的際遇讓自己又不小心忘記了。

半夜睡不太著的他把買來的雜誌拆封，封面上的大臉就是山下智久的可愛笑容，翻開裡面的每一頁儘是不同表情的山下，帥氣的讓人移不開眼神，滿腦子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