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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山突然覺得那個街角變得好陌生,他拋下了腳踏車走上斑馬線用盡力氣跑到那間銀飾店的門口,他好希望他所看到的人不是錦戶亮,事實證明是他錯了。
店內的服務生看見小山的視線,只是好意地拉開大門便在店裡響起清脆的鈴噹聲,錦戶不經意地望了一眼後,臉色僵硬的再往小山方向看了第二眼。
「…亮?」
「你先挑,我等下就回來,在這裡等我別亂跑。」
錦戶走出了門口卻一個字也無法吐出口,他想要解釋的表情小山全看在眼裡,可是良久,錦戶卻沒有吐出什麼話語。
「我以為…。」小山瞄了店裡的人一眼再看回錦戶身上:「我以為,小亮是喜歡小內的…」
打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山就猜到了,內在錦戶眼裡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陸續的接觸讓他在心裡對這個猜測多了好幾分信心,他也知道自己和錦戶可能還不到交心的地步,所以很多祝福小山都放在心裡沒有說出口,只是,這種宛如背叛的情節活生生上演的時候,他想替內罵也沒有辦法。
因為,他們究竟有沒有在交往,小山根本不知道。
「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是指我跟內博貴那小子。」
「那也不能夠…」
「亮,你朋友嗎?」那人優雅的走下樓梯,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突然打在小山的身上,他只是笑了一些角度,然後視而不見小山的存在:「亮,我挑好了也買好了,回公司吧。」
「我還…」瞥眼見了龍也臉頰上的冷汗,錦戶不自覺地皺眉「嗯…。」
「回公司、回家都行…」
錦戶和他的手十指交扣的牽著,他抬頭望了小山一眼:「單眼皮,別在這種地方大哭,會很丟臉。」
「我才不會-…不會哭…。」
沒有交往就代表這樣子的下場,那付出的感情又算什麼,小山突然覺得有種打擊好像之前的畫面全都是假的。
「這樣好嗎,亮?」
「嗯。」
「亮有喜歡的人了是嗎?」
「…嗯,龍也。」錦戶停下腳步:「我們搭半夜的飛機好嗎,下禮拜四的晚上我有事,不能爽約。」
「只要亮能陪著我,都好。」
上田龍也依然耍著只能在錦戶面前的任性,原本這樣的決定可以再往後延的,只是上田的時間已經不容許拖延,只好逼迫錦戶不得不答應。
「咳咳、咳咳!」
「叫你別吃冰了,你看──…龍也?」
咳出一灘血在上田白皙的手掌裡,錦戶睜大了雙眼,立刻從包包裡抽出手巾擦拭,卻怎麼擦也擦不去那從手掌中傳來的血腥味,彷彿在宣告死神逼近那些殘忍,他緊握著上田的手轉而緊緊擁抱。
「…亮,謝謝你。」
如此刺鼻的血腥味他已經獨自一人面對許久,現在多了錦戶亮的擁抱又能讓自己重拾笑容已經是人生中的幸福,錦戶牽起上田的手慢慢地往前走,走向沒有盡頭的路途,這種感覺其實很淒涼。
小山不曉得自己站在原本的店家面前有多久的時間,手掌上吹過的風都變得有些寒冷,如果自己只是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如果錦戶和內根本沒在交往,那為什麼自己的心會想到內就痛?
他潛意識的感到害怕,害怕內看到這些情景之後的表情,更害怕,如果今天是山下擁著另一個不是自己的人呢?
「智久,-…我想見你。」
回到拉麵店的小山提不起精神去說他剛剛認養一隻貓,錦戶和內的事情也不曉得該從何說起,一走回房間就倒在塌塌米上呈大字型放鬆。
「小慶小慶,不舒服嗎?」
手越擔憂的臉出現在小山的視線範圍裡,加藤在一旁準備好胃藥片,剛剛看見小山走進店面那種慘白的表情大家都嚇傻了,小山的姐姐還在手越身旁尋問自己是不是親自外送別使喚弟弟好。
「…沒有、我沒事…。」
「小慶臉色好糟糕,真的沒事嗎?」
「藥片先吃吧,別忍著。」
加藤很好心的遞上了藥片,但小山知道這是心裡因素吃藥根本沒有用處,他巴望著加藤正在猶豫要不要說的時候,還是選擇講了。
講了,他看著錦戶和另一個人親密的走進銀飾店、說著錦戶和內原來沒有交往,親密的交往動作,他對於內感到擔心,所有一切全招了。
「啊?那大爺跟誰交往關你什麼事,就算小內受傷難過也沒辦法啊,那大爺愛跟誰在一起是他的選擇吧。」
「可是──…」
內的確是喜歡錦戶的沒錯啊,都住在一起只差交往兩個字難道真的差很多,難道就只能停在這樣會讓彼此感受到痛覺的地方嗎…。
「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自己吧。」手越坐在一旁思考著,接收到小山不明白的眼神自己也跟著笑出來:「小慶不是小亮所以不知道小亮在想什麼,小慶也不是小內所以也不曉得小內怎麼想的,如果彼此相信的話他們根本沒問題的啦,交往那些只是講出口,心裡的話還是得彼此都明白才行啊。」
「手越…」
「雖然我不認識什麼小內小亮的,但這本來就很現實面的問題,交往沒說出口之前任誰都有權利去和別人說交往啊,這種不安定的心情是很難受沒錯啦,但如果能跨過去的話也許就能走得比一般人長久。」
加藤腦子突然閃過什麼,明知這樣不是很禮貌卻還是提出了疑問。
「手越知道小亮小內…」
「都是男性吧,剛剛聽你們說就知道了。」加藤的反應像是教了未成年的兒童不好的東西,這表情真像是老師才會出現的但手越沒說出口,他反指了自己本身:「我也是喔。」
「…啊!?」
「談這種戀愛好像都會比較神經質耶。」手越的口氣平淡的像在敘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過我想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因為對方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自己下決心要愛的人了啊,小慶就別想太多了,別人家怎麼談戀愛不是我們插手就可以畫下完美句點的,畢竟我們不等於他們啊,小慶懂嗎?」
懂,也算不懂。
手越明明年紀比自己還小現在卻正撫著自己的頭髮像在安慰小孩一樣,小山其實知道這事不該由他說出口,手越說的也沒有錯,他們不是當事人也許內知道錦戶今天出門,也許內什麼都知道的啊。
一個人在此鑽牛角尖的思考也是徒勞無功的。
「祐也,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嗯,讓小慶問啊。」
「你喜歡的那個人,也喜歡你嗎…」
「…大概沒有吧,所以我也正在努力喔!呵。」
手越的笑容很耀眼,小山知道手越是個勇往直前的孩子,即便衝的傷痕累累了也不會輕言說放棄,面對這樣的手越小山突然很羡慕,他躺回塌塌米上,手機傳來震動。
FORM:智久
主題:好餓喔
內容:晚上一起吃飯吧,工作結束後會回家,慶一郎要來的話我去接你喔。
「成亮…。」
「好啦好啦,我晚上會留到關店,有事你就出去吧。」加藤不甘願但還是說了:「總比看你不快樂好多了。」
「嗯,小慶也要加油喔!」
都不知道這兩個人突然的貼心該要怎麼感謝,小山只能含著淚水不掉一直低頭對他們說謝謝,這種時候不是自己一個人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們。」
FROM:慶一郎
主題:想見你
內容:工作何時會結束呢,今天不想要回家,說出這種任性的話是不是不太好,但我真的很想見你…。
「好難得…。」
小山撒嬌的簡訊回傳讓山下不小心偷笑了幾聲。
「山下君,下禮拜的行程已經寫好在白板上了喔。」
「好。」
公司預先安排好的通告都會書寫在大門口的白板上,互相提醒以免漏掉重要行程,山下在瀏灠行程的時候發現了意外地一行字眼。
「請問…」轉身向旁邊的工作人開口:「下禮拜四的攝影師是錦戶?」
「對啊,錦戶君原本就是上田龍也的御用攝影師嘛,這次也托上田君的福,錦戶君好像打算要重操舊業了,山下君那天也會跟上田君合作吧,很期待你們的作品喔。」
山下將目光移回白板上頭,密密麻麻的行程看似一切都正常,但他怎麼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自己要和前輩合作當然是好事,但他記得錦戶亮已經不拿攝影機很久了,很久之前聽說上田摔掉了錦戶的相機,從此之後不相往來也互看不順眼,之後上田就出國兩人沒連絡,錦戶也不再當攝影師了。
「小亮,你該不會要拋棄小內吧──…。」
漾起一些不安的感覺,山下雖然工作很多卻仍然記得兩人之所以成為死黨的那個談心的夜晚,錦戶對自己說的一字一句。
或許,只是自己想太嚴重了吧,…山下拿起車鑰匙往地下室發動車子,還是想想帶小山去吃哪間烤肉比較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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