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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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七早八早距離開店時間明明還有一個多鐘頭，小山賴床的習性照舊頂多會因為季節而縮短或延長，因為自己身高比手越多出一截比較難以翻身的狀態下，他睡在上舖而手越睡下舖。

手機被壓在枕頭底下原本安安靜靜陪主人迎接早晨，接近九點左右鈴聲由小漸大的響起，小山伸手摸了幾個方向，迷迷糊糊的視線打開簡訊。

FROM:智久
主題：早安

內容：在慶一郎的店外沒看見你，小慶還在賴床的話就糟了喔，遲到會讓小亮會火山爆發的…小慶如果忘記今天要做什麼的話絕對會，很‧慘。

頓了大約三秒鐘的時候，小山大叫一聲糟了之後一跳就到塌塌米的地上，開始拉開衣櫥隨手拿幾件輕便的外衣衝進浴室，自個兒的姐姐正好關在裡面，平常她都比小山早早起來，難得看見小山這麼早起沒賴床好心地讓出浴室。

「慶一郎你今天要出門？」

「嗯，我跟朋友約好要去買東西。」

「那也沒有必要這麼早就起床準備吧。」

「我朋友在外面等我了啦，啊！」小山嘴裡還咬著那把黃色牙刷打開門：「姐姐你不要把我朋友嚇跑了！」

果不其然的姐姐已經不在浴室門外，早知道就不要把山下已經到自家門口這事說得這麼快了，行動派的姐姐怎麼可能放過機會，他認命的關上門開始換衣服，遲到的話山下不會怎麼樣沒錯，但就怕錦戶亮生氣那就真的是火山爆發的可怕程度了。

站在外頭的山下聽了小山的意見沒把車子開來，他記得小山家有一個同居的人還有一個姐姐、媽媽，二樓的窗戶被一個人拉開，睡眼惺忪的往自己的方向看。

「…小慶──，你朋友怎麼有點面熟？」

回到房裡的小山扯了一件領巾圈住脖子，再套上平常在穿的長版大衣，把手越吵醒心裡也是千萬個對不起啊，不過，手越果然是一個記性很好的人。

「我先走了，祐也，今天店面就麻煩你了喔。」

「好，小慶慢走──。」

回頭繼續低頭，手越真的覺得那個正在對自己微笑揮手的人非常眼熟，而且不是最近才看過的，一定是更早之前就見過面，正當手越還在思考的時候，小山的姐姐也走出店面，停頓了幾秒後，樓上的手越和樓下的姐姐發出了…。

「……啊──！是山下智久！」

「智…山下，抱歉抱歉，我遲到了！」

小山雙手合十的低頭在山下面前，頭髮還看得出來沒有整理到東翹一根西翹一根的，山下實在是很想像平常一樣動手幫他整理，但礙於樓上樓下那兩對雙眼，山下壓住心裡的衝動微微的一笑。

「沒關係，我才剛到。」紳士般優雅的轉向姐姐那方:「妳好。」

「啊啊、你、你好，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本人耶…。」

姐姐的眼神好像看到獵物準備一把撲倒不斷閃著光芒，小山喬了下位置站在山下旁邊。

「我姐姐是你的忠實讀者…。」

「啊，原來是這樣啊。」

山下才剛伸出半截手就被姐姐緊緊握住，山下頓時可以理解那些被抓進去牢裡關的流浪狗那種心情，小山扯住了姐姐的手腕。

「姐，這樣很丟人耶，放手啦。」

「哪會丟人啊，你這個笨弟弟交到這麼一個優秀的朋友怎麼沒帶回來介紹啊？」

「就說了…，姐姐妳放手啦！」

小山耐不住性子的吼了，吼了，真的叫了，小山發現自己的失控這才收回自己的手，結結巴巴的看著也被嚇到的姐姐。

「我、我們要遲到了，山下，我們走了啦！」

「喔、好。」山下被小山拉住跟著走，不過凡事很懂禮貌的他還是回頭擺出抱歉的臉：「抱歉，因為遲到的話另一個朋友很兇的，改天我會再登門拜訪，再見。」

手越在一旁可沒錯過小山在怒吼之後的臉紅，他可不像姐姐一樣接收到山下的笑容就什麼都忘記，山下還順勢抬頭向手越揮揮手，然後就消失在住家的街角，手越提起笑容。

「挺帥的嘛，小慶真幸福啊。」

走過轉角原本被牽的山下反牽住小山，這種牽手方式才比較符合自己的感覺，小山放慢了腳步看著被牽緊的手，自己剛剛竟然對姐姐吃醋這樣好糟糕…。

「剛剛的慶一郎好可愛。」

「哪裡可愛了…我從沒想過自己原來這麼會吃醋。」

小山坐進山下的跑車裡，好像坐進自己的車那樣自然拉上安全帶，然後替山下打開冷氣和音樂開關，山下動手拉了拉小山的頭髮，現在才有些聽話的順著方向了。

「我們先回我家。」

「咦，不是要把車借給小亮嗎？」

「是啊，但這台車要是被借走了，那我們今天要怎麼去約會？」

「那…？」

山下一付回家就知道的表情讓小山沒得反駁，只好乖乖倚回座椅上頭，來來回回進出山下家已經很習慣了，下地下室前小山就會幫山下拿感應卡，一切動作順其自然又帶點甜味，今天要除了要去買些用品外還可以把貓咪帶回山下家，一想到今天的行程小山就好開心。

「今天心情很好吶。」

「嗯嗯。」

「慶一郎會開我的車吧，等下換你來開。」

「嗯，好。」

開上手的話其實什麼車都可以，小山開車的技術就跟他的人一樣，平平順順的很照規矩走，不論是轉彎或直走都開得很小心，只是某些該快速的時候小山的確也不會輸人，這大概也是小山本來就有的男子氣概吧。

山下將車子停在中間格子，從包包裡拿出另一把鑰匙之後下車，小山也就跟著下車換到駕駛座的方向，然後，山下按下手裡的搖控器，左邊另一輛流線型的銀色跑車跟著有了反應。

「…。」

山下的停車格左邊是一輛休旅車，右邊則是跟山下差不多款式的跑車，顏色銀白的好亮眼，小山每次都會望它一眼，心想這裡的住戶八成都是有錢人，但現在，他有些困惑的看山下打開那輛銀色跑車的車門。

「慶一郎跟車沒問題吧？」

「沒問題啊，可是──…這台銀色的車子是…？」

「我妹的，但她現在跟我媽在國外也沒在開啊，所以…也算是我的車吧。」

小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只是抱著順便、真的是順便問問的心態，他指向左手邊那輛休旅車，然後提起嘴角。

「那，這個…該不會也是…？」

「嗯，也是我家的車。」山下靠在銀色跑車上頭：「那個和那個，還有這個，都算是我的車子喔。」

天啊，誰來告訴這一切都只是他在作白日夢而已！！

黑銀色的跑車一前一後奔馳在寬廣的柏油路上，小山還來不及消化山下確實是有錢過頭家的兒子，就看見山下的車子停在一棟外觀極為顯眼的別墅面前。

錦戶和內輕便的服裝在門口談天的模樣小山沒有看漏，原本以為自己會不曉得該怎麼面對小亮的，但下車還能露出微笑著實讓小山放下心中的石頭。

「哇，是小銀！」

內家境富裕，買一台像這樣的高級跑車對他來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小山左看右看，庭園裡是一堆花花草草的，就是沒看到可以容納一台車子的空間。

「喏，車鑰匙給你，禮拜四那天再開去公司還我。」

「所以我得先去你家載你，是嗎？」

「當然啊，小亮跟我借車難得當一次我的司機應該沒問題的吧。」

「囉嗦的傢伙。」錦戶才正要回頭叫內博貴出來或上車，結果內已經坐進副駕駛座還拉好了安全帶：「…這小子動作哪時候變得跟猴子一樣快了。」

「小慶──，Ｐ要是欺負你的話要跟我說喔，我幫你打他！」

從窗戶探出頭來的威脅語一點也不足以構成威脅，小山笑笑的說他如果被欺負絕對會給內電話，給了承諾的同時不經意和錦戶對上了眼。

「單眼皮，玩得愉快點啊。」

「…嗯。」

錦戶踩下油門揚長而去，山下心滿意足的站在小山旁邊，查覺到山下想開車的小山原本想退開卻被山下拉著。

「難得的機會就讓慶一郎開車吧。」

「…好。」

開到大賣場的兩個人也許就像兄弟一樣，只是在補充家裡所缺用的物品，但其實小山每看到山下扔車購物車的東西都會皺一次眉頭，什麼牙刷漱口杯毛巾浴巾的通通山下家都有但他通通再賣了全新的。

「智久，這些東西你家不是都有了嗎？」

「我的東西我家當然有，我是在買慶一郎的份啊。」

「…咦，可是？」

「啊啊，這個這個。」山下掏出一把放在口袋的鑰匙，上頭沒有沉重的吊飾另外掛了感應器，就這樣簡單的落入小山手中：「備份鑰匙，養貓之後慶一郎想看牠就能隨時進來了，我答應慶一郎的嘛。」

「…謝謝你，智久。」

「等一下去寵物店還得買貓飼料、貓砂、貓盆，另外買一個窩讓他睡好了，啊，有養貓的書耶慶一郎要買嗎？」

好像比自己更興奮要迎接新成員的山下嘴裡講過好多東西，每講一樣臉上開心的表情就會多一分，好像爸爸似的緊張又開心，小山湊近了山下的書。

「智久。」

「嗯？」

一個抬頭，小山差澀的在山下唇上親吻。

「慶一郎最近變很可愛喔。」

「大概是我有所改變了吧…」

「喔喔？是因為我嗎？」

「嗯，絕對是因為喜歡上智久而有所不同的。」

山下有些訝異，他大概不曾想過能從小山的嘴裡聽見如此誠實的話，明明是先愛上小山的山下卻反而一直被小山的直率拯救，每一顆直球都投進心臟的角落那種衝擊性的感動是山下沒有辦法說出口的。

「小慶。」他抓住小山要往前走的身子，一付認真的口吻：「今天晚上別回去了，可以嗎。」

小山楞楞的回頭，不是傻子他當然懂山下的意思，一段不算短的沉默後，帶著些微紅潤的臉色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