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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邁向三月底四月初的時期,山下又不曉得接了什麼樣的工作而出國一個禮拜明天才會回日本,春天的風吹得很涼爽,剛開學的幾個假日還感受不到什麼課業壓力,把該借的書通通帶回家的小山想偷懶,就這麼出門了。

「小慶,那廣告上面的人好像山下君喔。」

和手越一起出門採買的小山,順著手越的手指往十字路口大樓上那面大大地螢幕看去,山下和小內分別在白線的兩邊拿出金飾,好像在等人一樣站在街角路口,接著紛紛展露微笑──終於,等到你。

「真的是智久…。」

大約是小山了解到山下的工作之後一個禮拜吧,電視上強打的金飾廣告讓人想不看到都不行,手越竊笑看到發呆的小山在旁邊等著廣告播畢,路上的人潮很多,但一眼望過去幾乎是所有的人都會停下腳步,手越在心裡讚嘆這樣的山下和內,果然不能照一般人去看他們呢。

想到什麼似的小山拉起手越的手臂在廣告播完的那刻就跑起來,記得寵物店附近就有金飾店的小山毫不猶豫跑去,那大大的廣告宣傳單做成了等同身高的人型立牌放在站面口,顯眼的讓人移不開眼。

「…咦,小慶,那個人不是內君吧?」

換個方向,上田的笑容無預警的落入眼底,小山一開始有些驚訝但下一刻轉為無奈,他已經聽山下說過了,內是代替了上田去拍攝廣告的,因為上田已經失蹤沒人找得到他,而當紅的模特兒還像龍也一樣保留純真又帶點嫵媚臉龐的人,只有內博貴合適。

「嗯,他就是上田君,上田龍也。」

「喔…吶,小慶後來都沒跟錦戶君連絡了?」

手越勾上小山的手語氣嬌嗔的不容小山不回答,小山只是淺淺一下寵溺的撫了撫手越的頭髮,然後搖頭。

「沒有了,…不曉得小亮現在過得怎麼樣。」

「果然吶,比起我的話小慶還是多關心自己一下比較好喔。」

回頭,內大大的笑顏朝自己和手越揮揮手,坐在一輛和山下幾乎同款同型的黑色車子裡,小山非常驚訝的走上前還以為是他耳朵聽錯了、眼睛看錯了。

「小內?你…你會開車?」

「小慶把我當小孩子了喔,我當然會啊。」內推開了後座的門:「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家。」

能有車子可以坐就等於不用提著重物一直走,手越當然是直接就把東西通通給扔到後座的空位上,還順便把小山的份一起拿了然後坐進後座之後把門關上,搖上車窗一臉萬事就緒的模樣,小山只好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感覺有點不安的繫上安全帶。

「以前小內好像沒開過車子的。」

「因為小亮…就是有人愛擔心我開車會出事啊,所以就沒跟家裡要車開了。」

所以之前小山去內家的時候沒看到半部的車更別提機車什麼的,小山大概可以想見當內吵著要買車的時候錦戶是費了多大力氣才阻止,畢竟以前的內雖然成年但充其實只是個成年的小孩,要開車上路的確會讓人多點不放心。

內染深色頭髮還削短的長度,小山除了還能從說話方式辯認,還能從笑容去確認之外,他要是在街上看見內一個人的話,也許會錯認成錦戶也不一定。

瞥眼見了內身上的皮衣裝扮,和之前粉紅色系的鬆鬆衣服顯得有些不太一樣,手越從中間探出頭來。

「內君最近中午都沒有跟我們一起吃飯了,很忙嗎?」

「嗯,有點。」內瞄了後視鏡之後轉彎:「我最近接了一堆國外的CASE嘛,現在比P還要常出國了喔,哈哈。」

「小內變好多了。」

「…因為我只剩自己啊。」

為什麼呢,小山突然覺得這句話好讓人容易鼻酸的碰觸孤寂,內用屬於他的方式去記住錦戶這個人,在一切都改變之後呢,那個愛吃草莓蛋糕的內還回得來嗎…。

「小慶小慶。」

「嗯?」

「P的生日要到了耶,你決定好要送他什麼了嗎?」

「……──啊!」

這句啊伴隨而來的當然就是手越的不可思議目光,還有內緊急踩下剎車輪胎在地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音,而始作俑者正張大了嘴巴。

「小慶不會忘記了吧?就是後天、後天了喔!」

「小慶絕對是忘記了。」

「我…」然後,他捶下頭:「真的忘記要準備禮物了…。」

蛋糕什麼的其實當然都有準備,想著晚上要親自下廚給山下煮頓好料的補補身子,然後送上蛋糕和大家一起幫他祝福這種流程他還很滿意的寫在記事本裡,他還鐵了心在山下生日那天要將自己這輩子第一次的翹課用上,拉著山下東跑西跑的才肯罷休,手越看本子上寫滿了時間和要做的事,禮物的準備,倒是忘得一乾二淨。

「小慶總是很容易忘記重要的事情。」

把記事本遞到內的面前,這種事情雖說內也很容易就犯,不過是自己最喜歡的人所以起碼內會記得買個草莓蛋糕當禮物,他再把記事本放回小山手裡,副駕駛座漸漸被三條線佔據,都快把小山給包起來了可見他有多苦惱。

內看見了小山脖子上頭閃閃發光的金色飾品,伸出手將鍊子底下的東西拉出,是一枚再熟悉不過的戒指。

「這是P送你的?」

「嗯,…他說是一對的,但他要工作怕會把戒指給弄不見,就都做成項鍊了…怎麼了嗎?」

「那小慶也送是一對的東西給P吧。」

感覺提出非常正確的提議,內的表情充滿驕傲的神態好像確了心的確定小山一定會接受而且會立刻實行。

「可是,感覺上智久什麼也不缺……」

家裡該有一對的山下幾乎都有了,只差在使用度方面或是說,有沒有人會去使用而已,要送用得到的禮物才是務實的小山最想知道的,當然,他完全沒想到其他方面。

「小慶送的山下君都會收得非常愉快,對吧。」手越輕推了小山的腦瓜,想要把裡面奇怪的想法通通趕走:「喏,那裡有錶店喔。」

「啊,對錶對錶,P跟小慶的手腕都很適合戴喔,我們去挑啦!」

二話不說立刻行動,車上除了小山會猶豫之外其他二人通通不是,手越不但下了車還把小山也拉下,內則是不容小山有任何反駁機會就把車子給鎖上,跟手越突然很有默契的一人勾一邊往錶行前進!!

「對錶……。」

也許剛用會有點害羞,小山握緊了胸前的項鍊算是半鼓起勇氣,一想到山下手腕傷的痕跡有時候得用手錶去遮蓋,手越的提議當然就是直接得到小山認同,的確,以山下的個性只要是喜歡的人送的東西想必都會非常珍惜的使用著。因為在山下家的物口就看得出來,自己使用過的杯子、牙刷、毛巾、衣物還有廚房裡的鍋碗瓢盆只要是小山碰過的,都會被擦拭的乾淨而且還放回原位,一想到這裡小山不禁莞爾。

明明就不是個很會珍惜東西的人,倒是很會珍惜別人的東西,衣服什麼的通通亂放亂撒,還是小山一件一件折好放好衣櫃裡面,讓山下看見了之後,下一次再使用那些衣服就會變得很乖,脫下就會一件一件折好放在床上,告知小山哪些要送洗哪些可以直接丟洗衣機。

「這個這個,好漂亮,粉紅色的耶!」

「山下君戴粉紅色的會很奇怪吧,藍的呢?」

鮮豔的粉紅色和過於柔和的淡藍色都讓小山搖頭,總覺得這兩個顏色還是很不適合山下,應該說,他雖然是溫柔的人但還是很有男子氣概。

「先生要找情人對錶的話要不要參考我們這組呢?」服務員從櫃子抽屜中拿出一黑一白的對錶,錶面圓型又大大的,很有男生的味道:「這對錶帶可以互換喔,而且上面總共有二個時間格和星期格,如果另一半出國的話就可以將其中一個調整至對方國家的時間,這樣連絡起來就不怕會搞錯時段了。」

「嗯…。」

「而且錶面和錶帶都很中性,男女生戴哪一隻都沒有問題的喔。」

「就這個了!」

「這個好,很適合啊!」

小山點點頭,服務員有生意做成功當然是露出更高的笑容,馬上從後頭倉庫拿了全新的盒子和繃帶一圈圈的綁上,小山突然覺得自己平常省吃儉用終於有了回報,這是他頭一次覺得幫心愛的人挑東西原來可以這麼開心。

「對了,智久明天就要回來了──…」

「小慶要去接機嗎?」

手越詢問,得來的是小山不曉得算不算是苦笑的面貌。

「智久說莉奈會去接機,叫我不用去了。」

「…小慶。」

「嗯?」看見內停佇了腳步,小山和手越也一個接一個停著:「怎麼了,小內?」

「嗯…沒有啦,我剛剛突然想到啊,P生日那天在我家慶祝好不好?」

「可以啊。」

「這樣最好不過了,小慶家是拉麵店要做生意的,要是給阿姨還有姐姐添麻煩就不太好了對吧小慶?」

「…嗯,而且智久家有莉奈也不能帶一堆人,其實也沒幾個人吧。」

「不一定啊,如果SHIGE那笨蛋有道歉成功的話,搞不好草野一來就會很熱鬧。」

「哈,也對耶。」

內在後頭偷偷的鬆了一口氣,他剛剛差點就要脫口說出山下的家族史了,雖然莉奈本質上不是個壞女孩,對哥哥媽媽都很孝順,山下本家的人都是好人,但分家每一個都像兇猛的野獸沒一個好的,內是有了一次經驗被保護的很好,長大之後遇到一個連鬼都怕他的錦戶亮。

山下手上的痕跡每一次出現就表示他肩上多承受了一份壓力。

「啊啊,MASU──,你的飲料忘記拿了,是想外帶蛋糕給誰乾著吃啊!!」

MASU。

手越猛然回過身子找尋聲音來源,他好像、好像聽見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可是在街道上一波接著一波的人潮,將這股聲音來源沖散,手越墊高了腳尖沒有、沒有,沒有看見,朝思慕想的那個人。

小山拍拍手越的肩膀,像平常一樣。

「祐也看見誰了嗎?」

「…沒有,什麼也沒看見,…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顯得有些失望的坐回後座車裡,他已經覺得自己很努力很有毅力了,可是他就是離夢想還很遠,是不是就這麼的沒有緣份…小山替手越將車門關上,打算坐進車裡的時候,眼角突然彎起,因為對街有個很可愛的孩子急忙的從蛋糕店跑出來,手裡端著蛋糕的坐上機車,好像一隻大熊熊喔。

「小慶,我們走吧。」

「嗯,好。」

如果小山知道MASU長什麼樣子的話,也許他在這一刻就會知道,手越的願望早就離他很近很近,因為那個可愛的孩子在左胸小小的名牌上頭,被刻上了M A S U,四個英文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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