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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會選擇在夢中回憶,過往那些最不願去正視的所謂事實。

當大野那張圓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的時候,右手邊已經沒有過度擁擠的感受,平常的話身旁睡的兩個人都會悄悄下床而不吵醒他,看看左手邊的松本還睡得一臉安穩,大野開始思考如何悄悄下床…要是吵醒松本就不妙了,大野知道。

「…NI-NO?」

不太確定的走到被打通的隔間裡,打開那個白色門板上被鑲上『二宮書房禁止進入』木板的門,確實三個人剛開始同居的時候不管是他或松本都被拒絕進入,現在大野覺得無視比較重要、因為二宮的睡眠品質很難得這麼不正常,尤其是在半夜一點五十分的時候從床上消失這件事。

繁亂的文件散落一地,書櫃上的書本還依字數排列整齊,落了一地的A4文件,二宮的頭就這麼平放在木製書桌上頭,大野環顧四周,微冷的空調還在室內嗡嗡作響,二宮只穿件家庭式的寬鬆T恤、七分運動褲,應該是會感冒吧。

從門後的掛衣架取下西裝外套,那是平常二宮會隨身穿戴的外套,因為身為秘書的他總是要替上司做許多事、雖然他只是秘書。大野知道二宮很辛苦,在事業或愛情上都是,必須和另一個人共享一份愛情…。

「……怎麼突然醒了?」二宮冷不防地的趁大野在替他覆上的時候開口說話。

「我吵到你了?」大野稍微挑眉,他的手還沒讓外套蓋到肩膀…最後決定兩手輕輕一丟,像個小孩子做錯事一樣走到辦公室前面立正站好。

「…」用一手遮住了臉,二宮這才緩緩爬起來:「現在幾點?」

「一點五十…二分吧。」不確定自己剛剛拿外套花了幾分鐘的時候,大野稍微遲疑了才回答整確的數字。

二宮對數字向來很敏感,不管是錢還是時間,在遇到松本或大野前的二宮只能或在這兩種東西存在的世界,企業家是不是腦子裡整天都裝數字,大野實在很疑惑。

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想想自己本來就不擅長說話,最後大野還是選擇閉上嘴巴;二宮的額上冒出一層冷汗,透過指縫瞧見大野擔憂的神情,悠悠嘆口氣。

「沒事沒事,我去泡杯熱牛奶給你,喝完你就回房睡吧。」

「咦?」

「咦什麼,我還要處理公事可沒時間理你。」

「我睡不著了啦…」大野搔搔頭:「下午玩你的遊戲機之後就一路睡到你跟松潤回來,都睡滿十二個鐘頭了…」

松本和二宮都來不及趕在晚餐時間前回家,大野索性就直接在床上賴著不想離開,反正一個人吃飯很無聊,沒有二宮一直吐槽他、也沒有松本一直強迫他吃,簡言之,大野就是不想要起床的結果,就是從下午一點睡到現在。

「這樣啊。」二宮也可以理解這種幸福的睡不著:「那你找個地方坐著吧,我真的沒空理你。」

強調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的加重語氣,知道沒有被趕走大野當然也不會離開,點點頭就又看二宮走回位子上頭繼續拿著筆在文件上頭畫圈圈;隨意找個地方坐…但這間書唯一的椅子就在主人的屁股底下,也不可能去跟他搶著來坐。

大野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幸好上頭被舖上一層黑色的絨毛地毯,當初聽松本的設計果然是明確的決定,拿起地上一堆散落的文件,大野小心翼翼不發出聲音,一張一張的將它按頁碼排列,有一行字,倏然地跑進大野眼裡。

「NINO…」

「幹麼,我說了沒時間理你。」

「這是你自己過去的調查文件,怎麼會有這個…?」

二宮從文件抬頭,眼底抹上冷冽的笑:「某個無聊雜誌拿這個來給我,說是想要替我做個專訪…美其名是專訪,…」

「說白了就是跟你要錢。」無聲無息的從大野手中抽走文件,松本睡眼惺忪的還打了一個大哈欠,最後揮揮白紙:「這一疊不少錢喔。」

「咦、要拿錢的嗎?」

「櫻井企業是現今商業集團最有名的公司,櫻井翔向來做事風格冷酷、雖然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可是卻不會持久用同一個人當工作夥伴,NINO是唯一的例外──記者大概對你有興趣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BINGO。」二宮向後仰在椅背上頭,兩手交叉放在胸前:「本來是不在意啦,沒想到能被挖出一堆東西,看了就讓人厭煩。」

「這些都不是好的…。」

大野皺起眉頭,看了幾段字句的描述,其中雖然對二宮的做事手法感到佩服與誇讚,但細看內部都在說二宮的過去、或是鄙視他留在櫻井翔身邊的手法。

「那你要付錢嗎?」松本撕掉手上的那一張:「喂,這書房也放個垃圾筒吧!」

「當然不會付啊。」二宮指向最角落的一個黃色小桶子。

「啊、我的畫筆專用水桶。」

松本高舉的手瞬間停在半空中:「…別亂拿智的東西!」

「我哪知道那是幹麼的、放在書房的門口我就想說拿進來充當一下垃圾筒,挺適合的不是?」

「是挺合的。」咚的一聲垃圾全進了那個大野口中的專用水桶。

「背面可以當廢紙…」大野惋惜的看著被松本撕爛的那張紙,回頭看看自己手上的,不入流的字眼才剛進視線中,二話不說還是將紙給撕了。

難得看見大野這樣的反應,松本和二宮都不自覺的提起微笑。

「好啦,回房睡吧。」松本從地上將大野一把拉起,朝二宮的方向伸出手:「回房睡一覺,我四點半上工再叫你起床,不會擔誤多少公事吧。」

「NINO睡覺,不然有邊會空空的。」大野思索了一會兒:「冷空氣會跑進來。」

「…知道了知道了。」

不想理會松本伸出的手,二宮站在松本面前的時候卻猶豫自己是否要繼續放棄,以前也曾經有人這樣對他伸手…,然而他的一個放棄,卻換來背信忘義四個字。

「睡覺吧。」

松本沒有堅持,單手一個轉向勾上二宮的肩膀硬是推他出書房,大野傻楞楞地跟在兩個身後,難得看見二宮屈服、最後還被半強迫換上睡衣,兩個人依舊一人一邊的逗嘴,不過總算是聽得見二宮沉沉的睡聲緩緩傳出。

松本調好了鬧鐘的時間才準備就寢,大野一雙眼睛還直直地望向天花板,沒注意到的時候,松本已經一手平放在他的腰上,因為有點害羞想要推開的時候,才發現二宮的手早就悄悄放在上頭。

「晚安。」

「松潤…你好像爸爸。」

「那NINO不就變媽了?要是讓他聽見他可是會發火的。」

也是。大野智是這想的,想著想著就這麼進入夢鄉,等到他再度醒來的時候,二宮已經去公司上班、松本也已經去片場報到,兩個人同時做好早餐也留了字條,貼在冰箱上頭交待東交待西的,尤其是二宮的留言。

『不准太擔心我!去畫你的畫就好了,晚上見。』

大野傻楞一笑,似乎很久沒見到這樣子的留言字條感覺有點新鮮,墊著腳尖快步走進書房,撿起昨晚被松本撕爛的文件,好不容易拼拼湊湊了整個上午,大野好好的從頭閱讀才又整把弄亂給丟回去。

文件書上寫的,大野和松本都知道。

一開始住在一塊兒的其實只有大野智、松本潤,當然要說他們是什麼關係…朋友以上、戀人未滿這八個字最適用,因為松本是個世界聞名的明星,約會外出休想、甚至牽手親吻都不可能實現,大野不會有什麼怨言,應該說他從來就不曉得應該要如何對一個…根本不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的人抱怨。

然後就在某個下雨天裡,大野智一個人外出買畫畫用具的時候,二宮淋了整身的雨,溼淋淋的走進販賣畫具的店裡,看著店內掛著的大幅壁畫,那眼神之下透露的──無限孤獨。

「喂,大野家。」響起的電話是大野畫房傳來的,對方難得的一派沉默,知道這隻電話的人大野一雙手都算得出來:「NINO?」

「…是我,你醒啦。」

「嗯嗯。」

「早餐呢?」

「吃完了。」

「你這傢伙昨天打遊戲機破我的紀錄了對吧,幹麼不跟我說?」

「……我忘了,咦?我有那麼厲害嗎……」

「你這傢伙是故意在刺激我?」二宮忍著笑意,一想到大野會很認真的端坐在電話另一端聽他說話,有種好心情就會湧上心頭。

「沒有,應該沒有…」

「晚上,我會買東西回去吃,有沒有想吃的?」開始扳著手指細數大野接下來可能會說的食物,不過因為大野不怎麼挑食,算到後來可能手指會不夠。

「NINO,我顏料不夠了。」

「喔?」

「下班我們去買吧。」大野看著牆上時鐘:「你五點下班,五點半在畫店見。」

大野第一次比二宮先一步掛上電話,難得被掛電話的二宮只能盯著話筒裡傳出來的嘟嘟聲響,無奈的掛上之後將電話卡收進上衣口袋,抬頭,自家公司的董事長已經站在一旁,手裡還拿著剛剛在食堂買回來的咖啡。

「…幹麼偷聽我講電話?」

「我只是在好奇…哪個人這麼厲害,把我的私人秘書的心…給帶走了?」

調侃的語氣不斷,櫻井笑彎了腰和眉毛那模樣說有多欠打就有多欠揍,不過二宮還是默默隱忍在心中,公司的落地窗向前望去,松本代言手機的廣告看板就在前方,上頭的太陽光芒就和海報上的笑容一樣耀眼。

二宮伸出他那一直被松本恥笑的小短手,然後在吸引櫻井目光之後,用指甲輕輕敲敲玻璃。

「喏,就是那個人。」

「咦、松本潤!?」櫻井差點沒把咖啡給潑得一身:「……開玩笑的吧?」

「廢話。」

二宮在背對櫻井的瞬間笑出聲音,是啊,差點忘記了──和大野智相遇的那時候,他走進畫店的時候,看著大野畫出來的素描直發楞、而那幅畫裡的人,就是松本潤;同時和兩個人一見鐘情的機率在這世界上,大概比被雷打到還小。

二宮和也,原是二宮企業的二公子,卻因為是老闆在外面與酒店小姐偷生的孩子,根本不該具有繼承權,一開始被帶入二宮企業接受高等教育,也只是為了不讓二宮企業丟臉,一直到二宮十八歲的那年,他選擇放棄繼承權。

同年,二宮企業宣告倒閉破產、由同為競爭手的櫻井企業接手管理,很諷刺的是,當二宮企業上上下下都要求櫻井翔手下留情的時候,那男人只是淡淡的說他想要二宮和也一個人,如果不是因為二宮和也存在,也許他根本不會想要二宮企業。

櫻井翔是二宮和也最恨、但也最感謝的人;他讓他自由了、也將他再度關入另一個籠子裡頭,只是這個籠子沒有多餘的束縛,而且在櫻井手下工作,二宮的確也輕鬆許多;腦子裝太多數字如果無法發揮也是沒有用的,櫻井這麼說的一個禮拜後、櫻井企業股票高漲。

在二宮猶豫要不要接受櫻井翔邀請的時候,和大野智相遇,在這間畫店。

「啊、二宮君你來啦!」店內的店員急急忙忙跑出來,頭上撐著一把透明傘,二宮抬頭才發現,全身已經淋得都是雨:「大野君已經等你很久了喔,下午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畫室裡畫畫,說要等你來了才肯開門。」

大野的畫不算沒有名氣,相反的,還有人希望能讓大野智畫上一畫,偏偏大野的個性就是孤僻像個老人家,要不是因為松本堅持、二宮要求,搞不好還不可能住都市而選擇偏僻的城鎮居住。

二宮敲了幾聲門,店內特地替大野開了個空間讓他專心作畫,沒有反應的狀況下,二宮緩緩推開門扉,松本站在門邊比出噤聲的動作。

「……?」

慢慢走近畫布前,大野什麼色的顏料全都放在腳邊沒有動到半瓶,專心的用一隻鉛筆在上頭圖圖畫畫,人物的輪廓、五官的顯現、二宮站在那畫布前差點忘記自己仍在用力呼吸。

那是一幅有二宮和也、有松本潤、有大野智的畫,中間用一層又一層圈圈畫出如水的漣漪形狀,二宮和也窩在書房辦公的模樣、松本在換衣間閱讀劇本的模樣、大野智在畫房裡作畫的模樣。

「什麼樣的出身都無所謂,現在你在他身邊、在我身邊,就夠了。」

一下子被心裡的某種感動給壓過了理智,二宮拼了命想用手抹去眼角的淚水卻怎麼也擦不乾淨,他最討厭自己哭泣的模樣,娃娃臉的自己一哭起來像是脆弱不堪的玩偶能任人擺佈,二宮和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自己要堅強,但偏偏,就是無法。

大野滿意的放下畫筆,轉身。

「NI、NINO!?」著急的跑上前去:「怎麼哭了?天啊、你還淋溼了?我出門的時候沒帶傘耶…」

「我開車來的。」松本無奈的補充:「我先出去幫他拿毛巾。」

「…不準走。」拉住正準備離開的松本,二宮的頭已經先靠在大野的肩頭上:「可惡…為什麼我在你們兩個人的面前非得這麼狼狽不可…」

「沒辦法。」松本搔上二宮的頭:「因為我們的腦子本來就不太正常。」

所以後來二宮不顧別人的責罵選擇進入櫻井企業工作、就算別人罵他背信忘義也可以,他照自己的意志選擇他想走的路,而現在也是。

「我們三個人相愛可能…奇怪了點。」大野開口,一手攬著二宮的細腰,另一手和二宮共同牽著松本的衣角:「不過,沒關係吧,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決定。」

眨著那雙不算大的有神雙眼,大野智難得的一語講出心聲,獲得二宮破涕為笑的抬頭、還有松本在酷帥雜誌間看不見的爽朗笑顏,那一天也是;二宮盯著松本的畫看、大野走上前、松本正巧工作結束進來,那個瞬間,不約而同的將二宮抱在懷裡,就好像一個完美的三角形終於找到那最後一個角,於是他們決定相愛。

「對了對了,這是早上小朋友送我的,要吃嗎?」

從口袋拿出上回的秀逗糖,二宮先塞了一顆進嘴裡,喊著酸死了酸死了才敢帶著淚和笑,步出畫室,走出心裡的那個惡夢世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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