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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時候,記憶如果太過鮮明反而會覺得好不真實。夢中的自己曾經全身是血的被相葉擁抱著,那手顫抖的連相葉眼角的淚水都無法抺去,櫻井翔認為那只是一個夢,提醒自己不要再發生這種事的夢。

然而,槍聲響起的那刻,現在。相葉雅紀的手懸在臉頰的兩邊,還觸碰不到的時候身子便重重落下,櫻井翔眼明手快的接住相葉的身軀,卻在胸口發現了血流如柱的傷口。

「雅紀──!」

「按住它、櫻井翔,按住傷口!」

二宮的命令讓櫻井翔沒有思考的時間,甚至不知道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相葉胸中的血一直不斷透過五指間的縫隙流洩而出,根本止不住、無法停止記憶倒流一般,近乎瘋狂。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松本潤的指揮聲音挾雜了錦戶亮的聲音,腦子一片空白。

「該死的!你快進去!」二宮挽住要上前的松本潤:「別忘了你才是敵人的目標!」

「別開玩笑了!要我一個人在裡面躲起來我做不到!何況剛剛是打中雅紀,為什麼不是我?明明目標應該是我才對!」

「鬼知道那個射擊的人是不是──…等等。」二宮全身緊繃了神經,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剛剛……是不是有兩聲槍響?」

「咦?我沒事啊…」松本潤檢查自己的胸口,右手突然被大野智的身體撞擊:「……」

二宮和松本潤睜大了雙眼看著大野智緩緩墮下,腰際的部位不斷淌出跟相葉一樣的鮮血,大野智按住自己的傷口不斷呻吟,雙眼皺著眉的彷彿連打開的力氣都沒有。

「智!大野智,你醒醒!」松本潤正打算壓住傷口,二宮已經搶先一步。

「快點進去!把那些混帳一個不留全抓起來才是你的工作!!」二宮簡直是用怒吼著的,看看櫻井翔近死白臉色,想必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裡,不過他們再度相聚,不是為了這樣的結果:「可惡、該死的,那麼遲鈍的神經怎麼這種時候特別好。發什麼呆,快進去!你想讓智的犧甡白白浪費到什麼時候!!」

「可是──…」

「不要像木頭一樣佇在這裡!我是醫生,你少在這裡給我礙手礙腳的,快一點進去!!」

松本潤咬緊了唇衝進室內,抓了醫生護士就往外丟去,確信外頭的錦戶亮動作應該不會太慢,畢竟錦戶亮不是個只會等命令的人,沒有人料到事情發展到現在這般地步,二宮撕開身上的衣物丟到櫻井翔身邊。

「救他,絕對要救他們──…」二宮喃喃自語的看身邊醫生和護士動作,動作慢得讓他看不下去,偏偏那沾滿鮮血的手,怎麼樣也無法放開。

大野智的手慢慢爬上二宮的手,滲雜著血絲交織的手,微微虛弱的氣音:「小和……」

「笨蛋,不準說話!」

「小和……要救雅紀……」大野智的目光飄向相葉的落點,喘氣著:「小和…這麼優秀……一定不可以…不可以放棄……」

「誰說要放棄!你乖乖閉嘴,…算我拜託你你不要說話了!」二宮第一次感受到所謂的脆弱,那比夢中的更加真實,大野智推開了他的手。

「先生,剩下的讓我們來吧。」披著白袍的醫師和護士分別將相葉和大野智送上擔架,二宮看著掌心裡的鮮血,將手掌的掌紋刻劃的清清楚楚,太過鮮明了。

心痛,不──就像是碎了一般。

「櫻井翔,快點!」二宮跑往櫻井翔的身邊,抓起那雙和自己相同有著一堆血色的手:「聽好,相葉雅紀不會走的,但前提是,你必須振作!」

「我……」

「不要讓舊事重演!」二宮抓緊櫻井翔的肩膀:「現在我們分秒必爭,相葉雅紀什麼都記得,他欠我們的、欠你的通通記得,所以只要你活著他就可能會放著活著的希望,你不懂嗎?他是來贖罪的!」

「…打從一開始?」

「對!從一開始,成為松本潤的弟弟那是怎麼弄的我不知道,但接近你、讓我們再度相聚,那是他贖罪的方式,他早就知道,也早就決定他的命要還給你!」二宮和也努力搖晃著櫻井翔的身體,想要搖出一點安定、一點心安:「你懂嗎?不要讓相葉失去活下去的慾望,那只會促使他,離死亡更近──。」

從零開始的話,櫻井翔就可以活得更幸福吧;從零開始的話,雖然沒有辦法替大野智做出選擇的決定,可是至少可以讓松本潤或二宮和也重新開始公平兢爭吧。相葉迷濛的雙眼裡,看得見身旁不斷跑在身邊的醫護人員,從病床的鐵杆縫隙裡,伸出手。

「翔……」像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呼喚的名字,相葉的眼角淚水在千鈞一髮之際被櫻井翔的指尖抺去:「翔……」

「傻瓜,你這個笨蛋…。」櫻井翔看著胸前的鮮血,這樣的贖罪代價對他來說多麼沉重,指尖劃過相葉的臉,那溫度漸漸下降:「雅紀,活下去,我拜託你活下去──我還有好多話、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先生,請借過!」護士人員將氧氣罩覆在相葉的臉上,推開那雙緊握的手。

「相葉雅紀,給我活下去────」

聲音迴盪在長廊、在醫院裡,連著兩個病床被推人急診室病房,二宮看著手掌心滿滿的血,如此刺眼的不應該重蹈覆徹,對。本來就不是想看到這種結果而讓他們想起以前回憶的,為什麼要逼著那兩個人受苦……

「會沒事的。」松本潤的聲音從頭上傳來,二宮抬頭,看著站在身邊的松本潤:「過來。」

二宮吞咽著口水,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的只能往松本潤肩上倚靠過去,壓著二宮快要崩潰決堤的情緒,松本潤拉著櫻井翔也站在身邊,三個人站佇在急診室的病房外。醫院的騷動漸漸平息下來,警方不免前來關切,不過一切都交給錦戶亮去處理。

錦戶亮的身影穿梭游走,松本潤偶爾會被叫去不過又會馬上回到二宮和櫻井翔的身邊,握著二宮和櫻井翔的手,連松本潤也沾染上那血腥的味道,可是他確信這是他該承擔的責任。急診室中的護士急忙跑出來,慌張的。

「病人缺血,尤其是胸部中槍的那一位失血過多,你們哪一位…」

「我可以!」松本潤先一步舉手:「我是A型的,和他是同父異母的哥哥。」

「我也可以!」櫻井翔也舉手:「我也是A型。」

「另一位的我也可以,我跟他血型一樣!」二宮和也沒有逃避責任,當護士帶著他們三個人前往驗血室確認的時候,松本潤只是說了句。

「智就拜託你了。」

很不可思議吧,真的很不可思議。這句話從前世到今生,角色竟然完完全全顛倒了,但諷刺的是仍然是要救同一個人,為了同一個人而付出再多也絕對不會後悔。松本潤和櫻井翔躺在同一間病房裡,二宮和也則是躺在另一間。

血液就如同記憶般流竄在五個人之間,腦海裡的景色又恢復到以前的火紅炎熱的世界,櫻井翔曾經猜過那是相葉所做的,因為在他閉上雙眼以前,那片湛藍的世界是令他那麼嚮往。多麼渴望可以一起平安活著,意識逐漸模糊。

還有好多話,想要說;還有好多話,想要聽說。

耳邊傳來的吵雜聲音一下子被沒收了全部,沉靜的空間讓櫻井翔有些不安,稍微扭動著手臂查覺到因針筒而傳來的疼痛感,紮實的讓他回憶起這一切突如其來的事情,睜開雙眼,天花板的白色油漆與消毒水味道並存。

「雅…」

「哥、哥你醒了!?」女孩的聲音讓櫻井翔皺起眉頭,母親擔憂的神情就在一旁,櫻井翔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間單人病房裡。

「我怎麼會……」明明應該是和松本潤待在同一個病房的才對。

「爸把你移到個人病房了,因為外面來了好多記者喔!哥你感覺怎麼樣?醫生說你捐了不少血,不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硬是咬著牙從病床上坐起,不可置信的望著站在窗外正在觀望的父親:「我要出去……」

「不可以!哥你還很虛弱,而且你剛捐完那麼多血…」

「我要去看我朋友。」櫻井翔拔掉了插在手背上的針,兩腳碰觸到地板的時候還有點無力。

「不能出去。」父親嚴厲的聲音讓櫻井翔佇在原來的動作,回頭:「現在出去會被一堆記者問東問西的,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跟那個松本家分開關係,櫻井翔,你不要讓我失望。」

「不需要分開關係!我跟松本潤是朋友,多謝你那些多餘的關心,但我不需要。」櫻井翔暗罵怎麼這些時候才要讓玩這一套關心遊戲,如果能再早一點、再早一些…

「你給我站住!櫻井翔,枉費我這麼細心哉培你,你以為那些全是假的嗎!?」

「至少我覺得那些不是真的!」櫻井翔怒吼,在整間病房裡、在整個人生裡,這是他第一次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對我好,就是在家承認我、在外否定我的存在嗎?整個櫻井家裡沒有我櫻井翔的存在!不要以為我真的一輩子都只能當傀儡──!」

這場無聊的角色扮演遊戲,櫻井翔是受夠了。相葉交待的話櫻井翔還記得清清楚楚,可偏偏那個說好要跟他一起面對的人現在根本還在死亡邊緣徘徊,櫻井翔咬緊牙根看父親嚴肅的走向自己,挨一個巴掌就可以讓他解脫的話,櫻井翔選擇閉上眼迎接。

「你這傻孩子……簡直傻得可以!你以為我是為誰才絕口不提你的名字?要是被別人知道你是被領養來的,身家背景會被說得多難聽,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還這麼小,還需要父母保護著呢,想闖世界還輪不到你…真是。」

「………」櫻井翔不可置信的抬頭,皺著眉,看著眼中充滿淚水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在一旁拉住衣袖的妹妹。

「你是我們最引以為傲的孩子啊,翔。」母親拉著櫻井翔的手,那因作家事而顯得粗糙的手,在掌手裡來回撫著:「小翔,這世上很多父母親總是像我們這樣,老是把為你好、為你好掛在嘴邊,實際上是完全無法傳遞到孩子的心裡,小翔…你也是吧?」

「…媽?」

「一開始的時候,你也是叫我母親、叫你爸父親…,後來才慢慢糾正新的叫法,我以為你這孩子已經懂了。」母親悠悠的嘆息,換來櫻井翔的微微顫抖,她輕輕在櫻井翔的手背上拍了又拍:「在父母心中吶,孩子永遠只是孩子…不過就跟你說的一樣,或許是該放你自由了。」

「哥的房間我會弄很亂很亂…,所以哥也要常回家喔。」

「休息夠了就出去吧。」父親那寬闊的背影,櫻井翔永遠也忘不掉,耀眼的讓他難以睜開雙眼:「從今天開始,櫻井家永遠都有櫻井翔那麼一個人,之後的責任…可得像個男人一樣,給我好好擔起來聽見沒!?」

「…謝謝你,爸。」最重要的,不是道謝、也不是抱歉,櫻井翔頭也不回的奔出病房直奔急診室的方向,唯一祈求的事,只有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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