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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嗶──嗶──嗶──嗶──

永無止盡的機械運作聲音,櫻井翔的腳步踏亂了這寧靜病房,破門而入的時候二宮和也趴在病床邊、松本潤則是躺在病房裡的沙發上頭,病床上,仍然沒有人。

「還沒…脫離險境嗎?」

二宮無力的搖頭,松本潤也是一臉蒼白,用眼神指了指病床旁的另一張椅子,這間病房是松本潤硬跟醫院要來的特殊病房,只要相葉或大野其中一個人病情穩定的話,就要轉進這間只有兩人床的病房。

櫻井翔一屁股坐在空盪盪的病床旁,雙肩無力的垂下。

「你父親那邊處理得怎麼樣?」

「…。」漾起苦笑,櫻井翔搖搖頭:「等雅紀醒來,得好好跟父親道歉。雅紀是對的…是我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二宮用手撐起下巴,望著櫻井翔一臉的挫敗:「天下有父母的孩子都要懷抱感恩的心。所以你父親不是惡意不提你,只是故意不想讓你太早被那些惡狼記者纏身。」

「……日出。」

折騰了整天,度過了整個晚上,從松本潤的背後窗戶穿透刺眼的光芒,三個人依舊陷入沉默的空氣中無法言語,所有的擔心、所有的憂愁,即便是看見了陽光能夠得到一點點慰藉,卻還是揮不去心中那片烏雲。

記得大野智曾經說過,如果他們的未來都是晴天,那樣的世界該有多好。脫去前世的枷鎖也許今生的他們可以活得更自由,但反之,卻也無法遇到彼此。櫻井翔曾經不止一次想像過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找一個有氣質的女孩、結婚生小孩,然後到老。

二宮也曾想過,就這樣和大野智當永遠的朋友,彼此互相吐槽兼鼓勵的,女朋友永遠排在彼此的後面位置;松本潤也曾想過,就算一輩子在黑暗裡生活他也不會後悔,因為至少在松本潤的世界裡面還有一個陽光的相葉雅紀。

平凡的日子,總是要先失去了才知道珍貴的價值。

時鐘接近下午時分,大野智的病床先被推進這間特殊病房。據醫生描述的是,大野智的中槍位置在腰部,沒有傷到器官所以只要稍微觀察就可以轉入一般病房,當然還是要注意傷口之後帶來的後遺症。

在松本潤的交待下,這間病房成了五個人的專屬空間,還有一個二宮和也在,松本潤只簡單允了個聲音就讓醫生退出去,剩下的就交給二宮和也去處理。

「以前,就他們兩個人沒事。」二宮和也苦笑著,這種遊戲還真是一點也不好玩,輪誰當鬼還需要遵守什麼規則嗎?

「現在,則是剛好相反。」櫻井翔附和著,看見大野智平安無事的在呼吸,好像又離世界未日遠了一點的鬆口氣。

又是另一個夜晚的來臨,夜幕低垂的時候,松本潤想起相葉還傻傻地問能不能跟櫻井翔交往,然而事實上相葉什麼都記得,即便問了這樣的問題答案到最後也是肯定的吧。好像一直被相葉玩弄在手掌心,松本潤說什麼心裡都不算愉快。

一陣敲門聲讓三個人同時望向門口,錦戶亮帶著文件西裝筆挺的步進病房,猜想得到三個人在期盼什麼,他只是微微點頭表達一些歉意:「這是董事長的遺書,還有那些人,…我已經都處理好了。」

「嗯。」松本潤接過那些文件,原子筆在上頭飛舞的聲音有些吵:「之後的文件,…」

「我會斟酌再送過來。」錦戶亮安靜的步出病房,眺望著大野智的床:「希望二少爺也能平安無事。」

「……嗯。」二宮點點頭。

於是又陷入一種無奈的狀況,大野智的思緒飄盪的好遠、好遠,意識清楚的知道,二宮和也、松本潤、櫻井翔都在,可是偏偏就是醒不過來,連手指頭都失去控制一樣。大野智嘆氣,咦…、嘆氣?

抬頭看見眼前一望無際的森林,大野智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用去地獄而直奔天堂,不過他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至少離世前還讓松本潤和二宮和也為自己流淚難過,正打算往那片森林前進的時候,一隻手握上。

「那裡不可以走喔!」熟悉的聲音讓大野智想也沒想的回頭,迎上相葉的笑容:「那裡要是去的話,就不可以投胎了,所以要往反方向才可以。」

「……。」果然是天堂啊,大野智開始哀怨自己怎麼連道別的話都沒得說就這樣走了,而且還是被天然呆的相葉雅紀牽著走……:「相葉!?」

「咦、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你老師……不對,大野智定晴一看才發現眼前的相葉穿著超蓬超寬,像女孩子的婚紗裙一樣的鬼東西外套,相葉的頭髮微微耀出金色的光芒,臉蛋比現實中的相葉雅紀還要成熟…還要更女人味一點。

「你……不是相葉。」

「我是啊。」相葉停下腳步:「我叫相葉雅紀,是巫師喔!這衣服很漂亮吧,我想等等給小翔看的時候他一定會很驚訝!」

「……櫻井翔嗎?」

「咦、你怎麼都知道?」相葉誇張的表情和動作依舊沒變,挨近大野智的臉:「奇怪了,你這個迷路的靈魂怎麼什麼都知道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大野智。」

「……」相葉約略的伸出手,指著身後宮殿的另一邊:「你不是…小翔常在講的大野智吧…小翔的好朋友…嗎?」

大野智淡淡一笑的搖頭,雖然現實上是櫻井翔的好朋友,但現在不是。至少大野智可以搞得清楚,這裡,是他們所謂的前世,難怪相葉有辦法把五個人又重新聚在一起,原來相葉是個巫師…。

「那就好,你要把我嚇死了!小翔那個人最重視朋友了,要是他朋友不見了我想也想盡辦法幫他找回來才可以!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這附近很多有的沒的…啊、你也是吼?」

「大概是…」

「我等一下就送你回去,你不要擔心喔!會在這裡迷路的靈魂,大部份都是找不回去回家的路,身為巫師的我呢,就會負責讓你回家的!」

大野智點點頭,雖然身軀有點透明,不過還是可以感覺得到自己在呼吸,跟在相葉的身後也好比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亂走亂跑的好,畢竟他的記憶沒有這麼深刻的記住全部,至少眼前的平房大野智就一點記憶也沒有。

相葉坐到裡頭,簡單的幾張椅子:「進來吧,這裡是我跟小翔的秘密基地,你是頭一個進來的人喔!」

「喔…那個,可以問你一些事嗎?」

「什麼事?」

「你剛剛說,小翔的朋友消失的話,會想盡辦法抓回來──…怎麼抓?」大野智試著坐在椅子上頭,不過當屁股穿透木椅的時候他立刻放棄:「我是指說,咒術什麼的?」

「才不能亂用咒術咧!」相葉立刻反駁,想也沒想的反駁,用食指很不禮貌的指向大野智那幾乎透明的臉:「不論是哪一種咒術,只要牽扯到生命的輪迴都必須用自己的性命去換,那是很危險、很危險的!」

「……」但你這樣做了。

「使用咒術的人本身不但要承擔很多世的記憶,甚至還要承擔那些後果,沒有很大的勇氣根本不能使用啊!況且,小翔也不準我亂用咒術,他說沒有必要的話就不要隨意使用。」相葉說完便趴倒在桌上:「……可是對小翔來說,重要的人有好多好多喔──。」

「有你。」大野智這樣說了。

「…也有小大、小和、……跟松潤。」

大野智突然意會到什麼,推開這間平房的門外頭早已陷入一片火海景觀,再猛然回頭,相葉雅紀仍然趴倒在桌上一動也不動,外頭的世界好像早就與他無關,這讓一向冷靜的大野智難得的動了怒火,一把將相葉抓起。

「相葉雅紀!你振作點!」

「…什麼事啊?好痛喔…你抓得好痛…」

「我是靈魂不能坐椅子,可是卻可以抓得住你,這表示什麼?」大野智握緊了手:「相葉雅紀,你跟我一樣,都只是迷失在前世的靈魂而已!!!」

砰的一聲,身邊的世界變成碎片一般全都一塊一塊化作星屑落下,相葉摀住耳朵跌坐在大野智的腳邊什麼也不聽、什麼也不說,只能低頭小小聲的哭泣著。四周變得黑暗,沒有光芒,相葉身上的衣物也化為一般的T恤,就像在大野智眼前倒下的那付模樣。

大野智跪在相葉的面前,輕輕將犯錯的孩子抱進懷裡:「我從來沒有責怪相葉你的意思。」

「是我、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太笨被利用的話、現在就不會……」

「雅紀,我們都應該回去。」大野智拍拍相葉的肩膀,想起以前的自己也曾經這樣安慰過相葉,大野智輕輕的笑了:「瞧,我們跟以前一樣都愛躲在黑暗的地方,你還記得那時候你害我被你那個兇巴巴的老哥罵多久吧?」

「……什麼兇,那是我哥。」相葉想起小的時候,看見大野智變成老師出現在面前,他很驚訝原來咒術這麼靈驗,於是他笑了:「我從小時候就很容易被老師這樣安慰著呢…」

「是啊,所以現在我得帶你回去了。」大野智悠然的說道:「不然這次,換櫻井翔要罵我…他比松潤兇耶。」

「……才不會。」相葉笑著:「小翔很疼我的───」

「相葉雅紀,我很謝謝你。」

「謝什麼…?」

「謝謝你,讓我們四個人又聚再一起,然後你也在。」大野智拍拍他的頭:「這樣翔就不會因為沒有你而感到孤單。」

「………回去之後,可以繼續跟你這樣撒驕吧。」

「嗯,當然。」

自信滿滿的和相葉打勾勾,身旁的世界突然出現一道曙光。黑夜過去,日色來臨,一眼眺望無止盡的雲海挾帶著太陽從東方升起,大野智被那樣的光芒刺得眼皮都有些泛疼,朝著東方看去的時候,看見二宮趴倒在自己的手臂旁熟睡。

輕輕地、輕輕地移開目光到連接手臂的點滴上頭,然後延著光看見松本潤躺臥在沙發上面,回到現實的世界總是比較心安一點,大野智安心的閉上眼睛。

「不對,…雅紀呢?」

這一聲問句嚇醒了二宮和松本潤,二宮簡直是用跳的從椅子上醒來,松本潤跌倒了又從地上爬起來到大野智病床旁邊,看見大野智又是一臉無辜和不知所措的模樣,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望向櫻井翔的方向,他也只是微微笑著。

挨著身子的傷口,大野智撐起半邊身體:「別擔心,我有好好把他帶回來的…應該吧。」

「什麼帶回來不帶回來的?」松本潤急忙的走到另一邊拉起大野智的手,然後把一隻手覆在大野智的額頭上:「喂,這該不會就是所謂的後遺症吧?胡言亂語?」

「有這個可能、糟了,不是打中腰嗎?怎麼連腦子也要做檢查才行,等等,我先看看他的膧孔反應…」

在二宮著急的情況下房門被無預警的推開,所有的人望向門口的錦戶亮難得的居家服出現,手中也沒拿半點文件,只是喘著大氣指著門口的方向。

「醒了!醒了!醫生說、等等就推過來這裡。」看松本潤和櫻井翔還傻楞地沒有反應,錦戶亮只能哀怨的再說一遍:「我說,相葉雅紀醒過來了!」

二宮不可思議的關上隨身的手電筒:「……智?」

故意讓下巴突出一點,大野智半瞇著眼佯著一臉驕傲:「就跟你們說了,我把相葉給帶回來…」

輪子的聲音從遠方漸漸逼近,還帶著氧氣罩以及各種儀器的病床慢慢被推進這間特殊空間裡,醫生交待護士將病房原本的病床推開,換上了相葉現在所躺的這張,連儀器的部份也都安穩的妥當安排好,並且交待二宮一些事項。

「病人中槍的部位很深而且很靠近心臟,不過──…稍微有點意識就吵著說要見你們,因為很吵,所以我就把人帶來。」醫生仔細交待,看得見他臉上有些擔心,不過還是將交待事項好好說明:「那就先這樣,有事再按鈴吧。」

「謝謝你,藍澤醫生。」

「雅紀、雅紀──…」櫻井翔輕輕牽起相葉的手,指尖抵在嘴邊,親吻著:「幸好你活著……」

虛弱的、相葉微微彎曲手指,想要回牽櫻井翔的手,碰觸到那刻,淚水也不由自主的從角邊落了下來:「……小翔、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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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雪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