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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遇之前,松本潤以為他始終會有另一個人伴他到老。第一次到事務所應徵的時候,就看見另一個比自己高上一顆頭的男子,表情有些靦腆、羞澀的新人姿態,坐在接待的沙發上頭,看到松本潤進來那刻,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松本潤知道那個人,叫做小栗旬。是個私下很天真、螢幕上卻跨足各類型電影的明星,無論什麼樣的角色到他手裡,總會被演得活靈溉現,悲傷的時候、觀眾會跟著哭泣;劇中角色一有個不測,就能讓影迷們各各看得揪心,松本潤也是其中一個。

 

第一次看電影看到落淚,就是小栗旬主演的愛情悲劇片。松本潤曾在小栗旬的樂屋裡待上一陣子,事務所希望以前輩拉後輩的方式打響松本潤的知名度,樂屋一起、節目宣傳一起、劇本的角色也一起,兩人獨處的時間久了,情感也變質了。

 

小栗旬總會被身邊的花花草草纏上,反觀松本潤一臉兇神惡煞都會懼怕的臉,替小栗旬帶來安靜的日子,然後在某次私底下兩人對劇本的時候,小栗旬擅自改了腳本上的台詞。

 

『雖然我們可能無法像一般人那樣幸福,可是潤、永遠陪著我好嗎?』

 

對女主角的告白,名字換成松本潤最親暱的稱呼,松本潤簡直沒有思考就點頭答應,那年,他才剛滿十八歲,對於情感什麼的還不曉得拿捏,兩個男人交往、還都在演藝圈中大放光采,慢慢地、小栗旬的戲越接越大牌,有時候會到國外就是三四個月見不到面。

 

松本潤覺得無所謂,只要他努力、有一天一定能追得上小栗旬的腳步,於是他埋頭苦幹,什麼工作都接,不斷地累積經驗,一直、一直追尋小栗旬的背影,就在他終於要抓住那個背影的時候,一切化為泡沫。

 

小栗旬與外國女模訂婚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然而全世界最該先知道的松本潤,卻是最後一個從小栗旬的電話簡訊裡得知,那簡訊裡寫好地點、寫好時間、寫滿對不起,卻仍是邀松本潤參加這場世紀婚禮。

 

松本潤沒有哭,他只是變得行屍走肉般,眼神空洞、沒有神采,只要有哭戲,三、二、一之後就能看見清淚落下,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變得這樣,沒有人知道,在失去小栗旬之後,名為松本潤的靈魂究竟飛去哪個地方。

 

甚至,連軀殼都空掉了。

 

「松本君,再往右邊看一些,對、就是這樣,再多一點挑逗的眼神,對!」攝影師的指示照下,松本潤的動作照做,正在拍宣傳海報的他只得乖乖站在攝影機前,披掛著白色近透明的薄紗,像個埃及人半透明的祼露上半身,側著身子才將齒痕遮住,雖然不少人都取笑他,不過松本潤只是像小朋友笑著說。

 

「抱歉,我家的寵物太調皮了,管不動吶。」

 

「小栗旬來了喔───」紀經人一個大喊,松本潤的表情明顯一僵,只是幸好攝影師在轉頭迎接而沒有按下快門,一如往常的,小栗旬左右總是站滿人潮,獨立的化妝師、獨立的保鏣,他在人群裡緩緩探出頭。

 

依舊是那羞澀的微笑,對著松本潤輕輕揮手:「潤,好久不見了。」

 

「……」無法忽視的心動,松本潤也予以回應,按著心中那些微的痛覺:「好久不見……。」旬,最親密的呼喚,在下一刻看見小栗旬妻子倩影的那刻又吞了回去,一個人獨自面對,果然很困難吶,下意識撫上兩邊的齒痕,渴望的溫度卻始終不在身邊。

 

「松本君、現在這個表情,就是現在這表情!」

 

需要擁抱、渴望溫暖,松本潤張開眼簾的瞬間聽見相機快門被按下的聲音,然後便大功告成這次的拍攝,他走到人潮的外圍,本想以為工作結束就可走人,誰曉得對方竟然甩開大批人馬朝向自己走來:「我這次也和潤用同一個樂屋,沒關係吧?」

 

「什麼……」松本潤訝異的朝經紀人看去,只見對方兩手一攤一付拿你沒輒的樣子:「別開玩笑了!」

 

「潤,我想你啊。」露出與螢幕上截然不同的神情,在抓到松本潤猶豫的瞬間,小栗旬像小孩子般的歪頭:「潤,用同一間嘛,這樣經紀人也比較方便同時找到我們啊,對吧?」

 

「能這樣最好囉!誰叫這部戲就打你們這兩大招牌。」經紀人隨意一說就讓松本潤陷入一片愁雲慘霧之中,這部明明就是愛情悲劇片,到底為什麼要搞得在拍同性戀宣傳片一樣,雖然劇中的尺度已經差不多接近了──暗自嘖了一聲,松本潤頭也不回的往樂屋方向走去。

 

「潤、等等我嘛!」

 

「不要,誰要等你。」

 

「你連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等我嗎?」指尖停頓在門把上頭,松本潤狐疑的向身後發言人望去,小栗旬的腳果然長得可以,這一追身後保鏣沒幾個人可以跟上,只是聽得見幾個雜亂的腳步聲逐漸擴大,松本潤半挑眉像在詢問,而小栗旬也是一派輕鬆的說:「一個月後,我就能回到你身邊了喔!」

 

「……什麼意思。」小栗旬抿著嘴將門把轉開,接著將自己和松本潤帶入樂屋,轉上門把的鎖,將松本潤壓在門板之上,忘記反抗、松本潤仰頭望著眼前那個與記憶裡的美好如出一徹的微笑:「你最好說清楚點。」

 

「我要離婚了,一個月後。」伴隨著語言落下的,是小栗旬近在眼前的氣息,松本潤的右手立刻擋住那張不斷挨近自己的臉。

 

「別說這種夢話,你當婚姻是什麼,扮家家酒嗎?還是在演電影?就算你離婚又怎麼樣,跟我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怎麼會跟潤無關,潤接這部戲,不就是為了我嗎?」見松本潤一臉抗拒的模樣,他似乎慌了手腳:「我是為了潤喔!我是為了見潤才接下這部戲的,我是為了回到潤的身邊,才會到這裡的──」

 

「閉嘴!你住口!我們已經過去了、是過去式了!拜託你、不要再來擾亂我的人生,我好不容易才好的──好不容易才從你的影子裡解脫的!」

 

「潤!」

 

「不要那樣叫我!!拜託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們的世界早就脫軌了……事到如今,還能挽回什麼……放手!」一陣驚愕之中,小栗旬將松本潤的雙手緊緊按住,不得動彈、不得反抗,那以往天真的笑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強迫、帶血腥味到的吻:「唔、放手──、唔嗯──……」

 

反抗的力道越緊、緊抓的力道就更加用力,他們不再是十八歲的青少年了,一切都已經過去根本無法重頭來過,人生不是電影、絕不是倒帶就能選擇美好結局的,當小栗旬的親吻終於落到頸肩的時候,松本潤腦海只掃過兩個人影。

 

「我叫你、……放手!」嘴角還淌著自己咬破的傷口,一瞬間,松本潤覺得自己背叛了那兩個遠在日本等待的情人,那血腥味流入口腔裡的時候,記憶就如排山倒海般回來:「我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那個永遠跟在你後頭的松本潤,所以,請不要再說這些無聊的話了──」

 

「我一樣愛你啊、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要放棄我──」

 

「是你先不要我的。」沒有忘記那封簡訊的內容,簡直就像在心臟狠狠劃出傷口般,松本潤眼底掃過一抺冷冽:「是你。」

 

小栗旬緊握的手松本潤並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看,他只知道現在再不走,永遠也沒有辦法離開,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離開那個男人身邊,誰會明白他的付出有多大,他幾乎是死過一次、死過一次之後才去認清事實。

 

轉身,松本潤連東西也沒帶的想要離開這裡,小栗旬沒有拉住他,只是在後頭說著:「明天在拍完那場戲之後,我會跟所有人說的。」

 

咬著牙門一關,松本潤跑出在外頭等待小栗旬的人潮保鏣們,無法置信那個男人竟然敢如此放話,明天的戲碼──……導演為求快速解決,第一場戲就要拍攝兩個男人上床的鏡頭,為了不想讓女主角觀賞而提前拍攝。

 

想到剛剛瞬間被吻得失去意識,松本潤簡直無法思考明天究竟該怎麼辦,當他一個人搭上車離去的時候,另外一輛車停放在片場口,從車上同時下來兩個男人,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眼鏡、另一個男人略帶不安但眼神卻無比堅定。

 

走入片廠,找到松本潤的休息室,無視於那人潮,戴眼鏡的男子揚起微笑:「抱歉,我是來拿松本潤先生的東西的人,請借過。」

 

步到休息室,後頭的男子眼神立刻變得銳利,隱忍想要衝上去的姿態,那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奇妙,經紀人趕緊走上前,正準備出聲趕人,對方先一步遞出名片:「這是我的名片。」待經紀人接過,他再補開口:「松本潤先生已經和本公司簽約成為商業代言人,我是公司的代表人,二宮和也。請問,松本先生人現在……在哪?」

 

環顧四周,沒一個像松本潤的,大野智先扯上二宮的衣角,得到眼神之後趕搖頭,二宮看了又看也的確沒見到松本潤的蹤影:「算了,他不在也可以。這部戲的腳本我已經請董事長先看過,實在有損本公司的形象,因此我代表櫻井企業公司提出撤約要求,希望松本潤先生可以拒絕出演這部電影。」

 

「可是開拍在即───」

 

「這部份的損失要由貴公司負責,我還有事。松本先生應該在下塌的飯店吧,恕我先一步去找他商談這次片酬的賠償損失,助手,把東西拿著。」大野聞言乖乖的將松本潤包包全數抱在懷裡,用力地點頭。

 

站在一旁的小栗旬顯然還無法搞懂目前的情況,投射到大野身上的目光充滿疑惑,大野在接收到目光的那刻,他不再緊張、淡然地、小小聲地:「我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傷害松潤的,他是我們的。」

 

「助手,別對外人講廢話。」

 

「是、是的!」

 

「不好意思,請借過。」大群保鏣又聞言讓路,大野智跟在後頭不敢亂走,才剛走出片廠就看見二宮一臉不悅:「那些人有病啊?拍個戲帶這麼多人,浪費人力資源又耗費大量成本,嘖、沒事接這什麼爛片。」

 

NINO──我們先找到松潤吧?那是松潤的休息室,可是小栗旬也在裡面,搞不好他們已經見過面了、那松潤一定會失控的!」大野智擔心的心情不輸給二宮,剛剛走進去就知道不妙了,二宮立刻坐上駕駛座:「NINO,如果松潤又想不開、我們怎麼辦?」

 

「壓也要壓到他想開,可惡、松本潤──我可不准你又胡來。」一繫好安全帶,車子便直奔而去,在直線狂奔的路程裡,大野智的腦海不斷掃過一幕幕令他感到害怕的畫面。

 

松本潤的靈魂飄散之後,根本不曉得何謂思考,只要想起小栗旬的任何事情,就會陷入無比的暗沉地獄裡,會一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裡,不哭也不笑,只是抓著手背上的神經、讓指甲慢慢在皮膚上留下抓痕,然後沒有痛覺似的,一直抓、一直挖。

 

所謂的自殘,也沒有如此讓人心寒的。松本潤手背上被抓到滿是傷口,卻沒有辦法阻止自己繼續下去,一直到大野智終於看不下去,抱著松本潤嚎啕大哭起來,那淚水的鹽份滲入手背上的傷口,一個痛覺讓松本潤從谷底驚醒。

 

『松潤就是松潤,不要為了別人活著,只要為了松本潤活著不就好了!?』

 

『我可不希望抱我的人手上全是傷口,從我們交往開始之後,只准讓我們抓傷你。』

 

「可惡、王八蛋、混帳、為什麼現在才說這些話、現在才跟我說要回來,為什麼────」仰天大喊的聲音使得路上行人紛紛投射異樣的眼光,松本潤只能自己問自己、只能自己看著自己,什麼回應也沒有。

 

他好害怕,怕一個人面對過去。

 

早就知道不會這麼順利,不過松本潤也沒有想到會從小栗旬嘴裡聽見那些廢言廢語,這下可好,打擾他的行程也打擾他的心思,那樣孤獨的背影,那樣落寞的松本潤,大野智不是第一次見到,只是這次,他站在松本潤的後方等待。

 

會發現嗎?松潤,其實你不是一個人喔。

 

無力的腳步只要往前踏一步,大野智就會跟在後頭往前走一步。佇立在行人道旁的美麗建築,總是一片又一片的透明玻璃互相倒映街道景觀,雖然是在國外,但大野智依舊跟隨,但他大二宮坦言松本潤這次的對象,二宮立刻決意請假,反正他的假已經多到可以放整年了。

 

大野智偷偷地笑了,從買好機票到真的踏到這片土地,不過才短短四天,才四天,小栗旬就把那個充滿自信的松本潤給毀了。想到這裡大野智就有點氣不過,下巴跟著凸了出來,滿臉不服輸的可愛表情,讓一旁的女人們淡笑。

 

或許是這樣一路走來都出現淺淺的笑聲,讓松本潤覺得困惑,如此狼狽的自己是否有可笑到這般地步,他轉向身旁的玻璃,倒映出來的自己沒有半點生氣、沒有一絲自信,那就是雜誌的松本潤?那個意氣風發,信誓旦旦說要成功的松本潤嗎?

 

「……───怎麼可能!?」

 

在街道上,在玻璃裡,可以看見兩種方向的反射角度。當松本潤面對鏡子的時候,在倒映出的對街上看見一個影子、穿著一襲藍色大衣加格子襯衫、踏了個褐色軍靴;然後,往玻璃倒映的斜後方看去的時候,看到另一個影子,穿著普通球鞋、粉色T恤上頭沾染其他種顏料,松本潤簡直不可置信的往著玻璃中倒影看著。

 

斜後方的人一躍而上,對街的那人在觀望左右來車之後也越過馬路,同一時間,松本潤轉過身子,一人一邊的被直接壓在身後玻璃櫥窗上。

 

「終於找到你這小子了,片廠不待、事務所幫你找的飯店也不去,知不知道我跟智花多大的功夫才找到你啊。」

 

NINO,我們跟著松潤走這麼久,我的肚子都餓了……」

 

「怕什麼,這人總要想辦法補償我們,拗他一頓大的怎麼樣?」二宮直接將手肘抵在松本潤的肩膀上,在大野智的靠近下,惡意的往松本潤頸後捏了一把:「痛……!」

 

「很痛吧。」松本潤一臉你說什麼廢話的表情,不過大野智只是嘟著嘴巴:「我們也很痛啊,看松潤你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想抱你、可是不敢;我想吻你、又怕太招搖。」

 

「就算想衝上來也怕被這傢伙推開對吧。」大野智立刻用力點頭附和,二宮鬆開手,眼神筆直的往松本潤嘴唇上看去,微微張著也不曉得該講什麼,只是那唇上的傷口,惹得二宮一陣不愉快:「……你被吻了?」

 

「什麼!?」大野智趕緊往嘴唇上看去,果然不但有傷口,還有紅腫的痕跡:「松潤,你不是只能吻我們嗎?」

 

「夠了這時候你演哪齣妻子質問丈夫的戲碼啊?」二宮狠狠往大野的身子一推:「真是,飛機上看太多有的沒的了,喂、說話啊,見到我們就只有一句怎麼可能?我可是連櫻井翔的名字都拿出來用,才有辦法在一天內弄到機票,才有辦法立刻來這裡找你,現在一句話都不說,你這個人有沒有情調啊────」

 

「……」望著不斷碎念的二宮、不斷皺眉的大野,松本潤吞了口水,然後腦子不聽使喚地,說了最不該說的──:「他說,……他要離婚,回到我身邊了──」

 

「你答應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被他吻到差點忘了自己、忘了你們,可是──……不行,我做不到,我腦子裡想的全是你們,全部。怎麼辦、NINO,怎麼辦、智……」沿著背後那片冰涼的玻璃,松本潤身子直直地往下落,就算是往谷底跌去,這次,他還牽住其他兩個人的手。

 

二宮和大野互看了一眼,大野隨即蹲下將那付受傷的臉壓進懷裡,二宮只是站在,卻反牽住那只緊握自己的手,十指緊扣的、不管人來人往的異樣眼光,二宮的聲音離他好遠好遠,可是松本潤卻聽得好清楚、好清楚。

 

「不會離開你的,頂多,我們三個人一塊兒下地獄,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我們會陪著潤的。」大野智的聲音就近在耳邊,那沉穩的嗓音讓松本潤不禁落淚,那顫抖的身子在大野懷裡,而他只是輕撫著,然後趴上:「……我不會原諒他的,傷害潤的人,我不會原諒。」

 

「是啊。」沒被松本潤牽住的另一隻手,正在外套口袋裡緊緊握著,當那指甲都滲入肉裡的時候,二宮才明白,剛剛怎麼不直接往小栗旬的臉上揍個一拳還比較爽快,抽出了手,低語著:「不會原諒你的,玩弄松潤感情的人,我會要你付出同等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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