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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小山的生理時鐘通常都是很準確的,因為平常上課都是九點,所以他醒來的時間通常都在八點或半的時候,這次醒來也是下意識的找了平常的方向看鐘,然後只看到一面牆,接著,抱著看不見時鐘那繼續睡的想法,又躺回了床上。

「…。」眼皮下的珠子似乎不安份的繞了幾個圈,小山睜開眼睛,差點沒高八度的尖叫,身旁的山下還在熟睡中傳出呼呼聲音,昨天那般孩子的過度任性像是一場夢境。

小山發覺自己躺的不是軟綿綿的白枕頭,而是山下上健身房而練出來的手臂肌肉,而另一手則環在小山的腰上輕柔的感覺不到它在,有的只是溫度。

他移動了腰上的那手,失控造成的傷痕還在,明顯的告訴小山昨天那樣的山下不是夢,雖然是冷靜下來,卻更加心疼,指尖不自覺的撫上山下哭過的淚痕,昨晚從浴室出來之後,只記得疼痛和一種說不上來的疲累讓自己昏去,是不是,趁那時候又偷偷哭過了呢…。

「吶…智久,我能夠做什麼呢…能夠幫到你什麼呢…我願意讓你親吻,也願意讓你擁抱,要我忍受這樣的疼痛幾次都好,可是,怎麼樣才能不讓你傷害自己──…」

窩在山下的臂彎裡,低低的涰泣聲即便不想發出,卻仍然吵醒了傷口的主人,他都聽見小山的話語,一句句甜蜜的像巧克力溶化在心中角落,摟緊了小山,山下的聲音從上而下的傳來。

「以前,我曾經被家暴過。」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述說一般床邊故事:「被鞭子抽打過,被菸灰缸砸過,被保鏣揍過,被甩過巴掌,被丟在門上,我只是個孩子還有莉奈要保護,什麼都不說全自己忍下來,等到我發現自己無法承受壓力的時候,就會想死。」

「智…」

原本想起身說些什麼的小山又被山下壓回懷裡,隱約的聽出山下哽咽口吻,於是也主動摟上山下身軀,彼此靠得好近好近。

「為了找回一點點自由,我跟小亮說我想出走,想要丟開山下集團的身份離開,可是我什麼也做不成,小亮建議我當模特兒由他當攝影師,試著接受另一種自由。」閉上眼,角邊流下淚水順著枕頭弧度落下:「我自由了,表面上。小亮也是有他的生活要過總不能一直陪我,我卻不曉得要為什麼而活著,每天上課也只是遵照我母親的意思,這樣的自由只是演出來的而已,不是嗎?」

「聽起來好悲哀…。」

「可是,我遇見了小慶喔。」睜開眼,下午時分的太陽光芒刺眼的照射進了屋子:「在圖書館、在下雨天、在學校,然後現在,小慶被我擁抱著。」

「……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真的好喜歡智久的這個心情該怎麼辦。」小山抬頭,自己果然是個愛哭鬼:「我不想離開智久,一步也不想…,這種貪心的想法比智久偷偷看著我的心情還可怕吧。」

「那我們一直在一起吧,牽手、擁抱、親吻,然後──…不要分開。」

小山接受了山下的親吻,原本環住彼此的手在被單下十指互相扣著,然後唇瓣和唇瓣之間沒有了空隙只剩些餘呢喃的聲音,身軀交錯的同時,二方的手機開始在被丟棄的褲子口袋裡大聲奏起不識相的音樂。

「唔…,手機忘記關靜音了。」

「我拿就好,小慶在床上別動。」

「嗯。」

還躺在床上,身子跟不上意識清醒還有些倦意,山下將手機塞到自己手裡,沒接到電話讓未接來電多了一通,但同時也多了封簡訊。

「噗。」

再不快點下床吃早餐,上課/通告,就通通都要遲到了啦!!!!!

「我忘了今天跟內有通告了。」

「我也忘記下午要跟成亮去找教授討論論文的事了。」

小山吐吐舌頭這下子會被加藤碎念到不行,山下撫了撫小山的髮絲,上頭還殘留昨晚洗完的洗髮精香味,在小山臉頰上留了一吻。

「起床準備吧,我去浴室換衣服,好了再敲浴室門。」

「咦──。」

「看小慶換衣服的話,我怕我會忍不住……,哎呀,總之,就是這樣!」

是不是,哪裡變得不太一樣?

小山看著山下的背影還有那對紅通通的耳根子,好像原本阻隔的那片薄玻璃在一夜歡愉之後破碎了,他好像更接近山下智久這個人,更知道自己有多愛這個人,拾起衣物穿上,在領口的地方看見了深紅色的痕跡,往下延伸的還有很多。

「智久,我好了──。」

「好──。」

一前一後的走下客廳,內端坐在餐桌上頭和手越負責等吃,草野跟在加藤身後在廚房忙進忙出,但很明顯的不並廚具也不碰食材,頂多負責擺擺碗筷然後拉開椅子扯出笑容。

「請坐!」

「謝謝。」

手越嘴角停在四十五度沒放下過,小山像是想到了什麼,手刀立了就往手越的後背打去,一聲哀嚎響在餐桌小角。

「好痛喔。」

「祐也昨晚騙智久我走了對吧,我在樓上都聽到了,你哪時候學會說謊騙人的。」

「那是山下君太過份耶,我才幫小慶抱一點點小仇的…吼,小慶偏心啦。」

「你喔。」

山下接過加藤拿來的食物,不外乎平常冷靜的態度。

「我跟手越可不會道歉,反正都做了。」

「我知道。」山下打從心底感激現在,還有他們陪著:「我開動了──!啊啊,內,你也吃快點,我們工作要遲到了!」

「喔,可是,…吃不太下耶。」內眼神閃過絲微不安,把眼前的餐點推到草野眼前:「給草野吃吧,我去看電視,P好了再叫我喔!」

思念總是不斷延展然後擴大,就像水的表面張力般聚集了一堆想念卻又無法流下,電視機沒有被內打開,空洞的螢幕畫面就像現在呆坐在電視機前的內博貴一樣,沒有生命沒有電源,沒有開關。

「…內,走吧。」

山下拍拍小山的肩膀,拿起車鑰匙走到玄關開始穿鞋,看出了內的不對勁有點不太放心,所以乾脆就直接去工作怕內胡思亂想,現在,已經沒有錦戶亮了。

「喔,好。」內也穿起了鞋子,然後將家裡鑰匙放在小山手裡:「那,小慶要幫我鎖門喔!」

「嗯,我會記得的!」

小山的肯定語氣送走了兩個人,戶外的花花草草很像沒有生命,內這才想起之前錦戶早晨做完早餐就會不見人,原來是跑到這裡澆花,只是閒太無聊所以來灑個水省得花死掉了發臭又是個麻煩,內摸過那快要枯萎的花瓣,停下了腳步。

「內,你還好嗎?」

「…嗯,沒事!我很好喔,走吧走吧!」

內博貴的笑容好難看,山下掃過的話讓他輕笑一聲,這種殘忍的話果然只適合錦戶亮,他根本沒有辦法對內義正嚴詞的說教,那太難了。

車子駛進經紀公司,和山下同款的跑車停在藝人或模特兒的專屬車位上,山下的銀色搶眼不輸給同款的車子,另一台則是暗黑的好像什麼不好的象徵,山下走過時不經意望了一眼,車子跟主人都一樣,很噁心。

車子的主人是位攝影師,聽說還是位兼職的模特兒,常常會對很漂亮的模特兒下手,雖然是惡名遠播但實力很好,由他所拍攝的封面怎麼拍都怎麼大賣,所以再難搞也是有公司願意砸錢請他。

內和山下的工作就是由他負責攝影,山下自己當然沒有問題,雖然臉蛋美型身材也美型但是揍起人來還是有點力氣,怕是怕內的不對勁就是有些不安,走進化妝間之後,內仍然不發一語的坐著。

「…內,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話就別拍了,你最近瘦了是刻意不吃的吧,你跟小亮的身材本來就不一樣的話為什麼要勉強自己穿上他的衣服呢?」

「P。」

「講話要看著我講,內。」

內抬頭,是看了但看著的是鏡子裡那微微有些生氣的山下,不愛惜自己他也不想要,丟棄了最愛的粉紅色,染黑髮變冷靜變沉默,只差毒舌就變成錦戶了,因為內覺得自己太笨了,如果不這樣的話,也許哪天會忘記錦戶,永遠都會忘記。

「P,我好怕。」

「怕什麼?」

「小亮離開前吻了我,可是──…我已經快要忘記被小亮親吻的感覺了。」工作的時候化唇蜜、化唇膏、化各種顏色的口紅,他摸上自己的嘴:「我好怕自己會忘記小亮…」

「內,你聽我說──。」

「山下君,請你先到服裝室試衣喔!」

工作人員插進了這沉默的空間,山下將銳利的感覺收起回復笑容,回頭對工作人員應了聲我知道,然後像在摸寵物的方式也摸摸內的頭。

「等我回來。」

「嗯…」

靜謐的空間只剩下空調在嗡嗡作響,跟內腦子裡一樣空空的卻有聲音,他不知道這樣的失常叫作忌妒。

忌妒山下可以和小山天天見面、忌妒加藤身邊有個草野可以吵、忌妒手越心裡還有住一個人可以思念,思念。

他連思念的資格都沒有。

「你就是今天的模特兒嗎,嗯?」

一隻大手突然覆上內的肩膀,從沉寂的回憶中抬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張內完全不熟悉的面孔,他有些驚恐的想要從座上站起,卻被狠狠壓下。

「你是誰…?」

「你不認識我?虧我們今天還要合作一整天呢,小子。」

無關合作,內的身子漾出很不安很害怕的感覺,那就像石子被丟入湖中掀起大大波浪,這股波浪提醒著自己這種危險的感覺,他曾經、是曾經熟悉這樣的害怕,拔腿就想要逃要走!

「喂,跑什麼,不互相了解一下我們等下怎麼拍出好照片?」

內的手被抓得牢死,眼前的男人越來越逼近自己最後只能退到化妝台上,左手右手形成四方型的小空間,呼吸漸漸依近是多麼令他感覺到噁心,小時候的計程車叔叔也是這樣,慢慢靠近、慢慢靠近,雙手不安份的探上之後扯下。

「不要──────!!」

尖銳的高八度聲音響轍雲宵的傳進所有人耳裡,那人縮回手退了幾步,山下上衣還穿不完整的衝進休息間裡,看見內縮在化妝台上更看見那個人想倉皇落跑的臉色,什麼也不問的一拳,重重打在那人臉上碰的一聲,道具掉落。

「給我滾離這裡!我管你是什麼多厲害的攝影師敢對我朋友出手,以後都別想在這裡混!」

跑了,頭一次看見大名鼎鼎的低級攝影師落跑,所有工作人員一陣沉默,山下握緊拳頭往外狠瞪,站在第一陣線的經紀人接受到這樣的眼神,不自覺的也退了幾步,這是他們第一次觸碰到山下的地雷。

「再接這種混帳的工作,我就把你們這家公司給毀了。」

「是、是!」

「出去!」

山下無視工作人員飄向的眼神,是猜測也是感覺詭異的那種,他們總是在猜測為什麼山下這位新生模特兒要對內博貴這麼好,他的身邊從來沒有女性助理獨來獨往,而現在,又為了一位男人動怒,種種臆測全浮上檯面。

雖然知道八卦流言一定會不脛而走,但山下顧不了那麼多,看著內被扯壞的領子他心裡有點疼,放柔了手想要替小內整理儀容,一碰,內卻又縮得更緊。

「…小內,已經沒事了。」

「……──好可怕。」

「對不起。」山下低語:「我不能擁抱你,因為我不是小亮所以給不了你堅強…對吧。」

我會變很堅強,我只會對小亮撒嬌、只會在小亮面前哭、只會吃小亮為我做的草莓蛋糕。

「好難喔,我根本學不會堅強嘛。」輕笑自己的懦弱和孩子氣,內記得承諾卻做不到,他始終當不成錦戶亮,因為他不是他:「P,我該怎麼辦…?」

「內,抬頭看我。」

「…?」

山下深情的眼睛突然放大在自己的瞳孔,逐漸靠近內被驚嚇到慘白的嘴。

「不可以!P有小慶了!」

推開了山下,內看著眼前山下的笑容有些不明白,究竟山下在想什麼有時候他真的不懂,他很笨真的很笨,每一次總是山下丟一個眼神錦戶就能知道要怎麼配合。

「這樣就好了,內,記得小亮的一切不要用腦,要用這裡,是這樣在幫你記得的。」

這裡,左胸心臟跳動的,劇烈的。

「記得的嗎…」

「當然會記得,因為是內啊,跟內說個秘密好了反正亮不在應該沒人會打我。」

自顧自的跳上化妝台,大腿大開一臉舒適的望著天花板,不曉得是哪次打架過後錦戶領著自己去某間不算吵鬧的PUB開包廂,當時的山下還以為小亮要對自己做什麼,萬分戒備的想著要怎麼拒絕這位好朋友,但沒想到小亮啥也沒做只是仰頭將一杯酒飲下,然後,紅著臉的。

 

欸,我有喜歡的人。

誰啊?

內博貴。

……那個愛死粉紅色、愛吃草莓蛋糕、愛撒嬌、愛整天跟在你身後跑的那小子?

嗯。

錦戶亮你是腦子被我打壞了嗎?啊啊,是不是我拳頭真的揮到腦門上了…

囉嗦。

……小亮,你耳朵好紅喔。

你他媽的山下智久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啊!

有啊,我祝福你。


山下的回應很簡單,他知道小亮能從失戀的旋渦中走出來全都多虧了內博貴這個男人,同樣身為男人跟上田龍也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內就像天使一般沌真無邪,跟在錦戶身邊總是親暱的叫著錦戶的名字,一次一次的呼喚著證明錦戶的存在、證實錦戶的重要。

「我很忌妒那時候的小亮,因為他真的好幸福。」

山下笑了,笑著當時年輕的彼此述說心情的當下,是那麼如此充滿喜悅的,吐露出心事總會配上一些酒味,淡淡的發酵出心中想要說的話,心事建立信心也確認彼此的友誼,內點點頭,拼命的忍住心中感動不想哭。

「內,你比我幸福很多,因為你還有我們啊,朋友。」

不比情人親密、不比家人親近,可是卻紮實存在,山下伸出大手等著內將微彎的部份填滿,果不其然,內也懂了山下的意思,隨即覆上。

「P才是,不要老讓小慶等待。」

「不會了,因為…失去他我就什麼都等於零了。」

零嗎,內笑著難得一見的告白,嘴裡嚷嚷著真可惜小慶怎麼這時候不在,和山下打趣的走出休息間,外頭一群黑衣男子西裝筆廷的學二十人站在攝影棚,山下倏然地停下腳步,拉拉背包上的肩帶。

「山…山下君,這些人說是要來找你的……」

「…P,怎麼辦?」

山下將內推離自己遠一些,轉頭露出一種內無法形容的苦澀笑容。

「…小內,先幫我照顧小慶好嗎,拜託你。」

「P,我聽不懂…」

「山下少爺,夫人請您立刻回去。」似乎是保鏣的頭站前一步,那黑色鏡框下的眼神不容許山下說不,輕易的表達了如此的態度:「這是命令。」

「我知道,我會回去。」

望著手上的情侶對錶,笑著然後被帶離。

「那我們一直在一起吧,牽手、擁抱、親吻,然後──…不要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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