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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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簡訊聲很不給面子在床頭櫃上面響起，忘記關靜音的後果就是嗶的一聲將床上兩個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還搞不清楚是哪種警報，兩個人同時拿起手機，然後手越把手機給扔回原位，換側身面對小山。

「小慶…是你的簡訊嗎？」

「嗯…。」小山搖頭晃腦的想讓自己清醒點，點進去簡訊花了一點時間去閱讀和理解，最後坐起身子：「對不起，吵到你了。」

在手越面頰上一吻，接著下床換下睡衣從衣櫃裡找便衣，手越雖然不是區區一個簡訊聲就會吵醒他的人，不過小山的動作顯然就是要出門，眼睛還打不開的情況硬是拖著棉被，變成趴在床邊的姿勢，頭顱就快掉到地上去似的。

「小慶要去哪裡，現在才凌晨五點耶…。」

「我有個朋友臨時要出去玩，剛剛傳訊要我去他那裡一趟，…祐也，你會怕狗嗎，小隻的那種。」

「…不會啊，我喜歡動物。」手越這下子也被吵得腦子也醒了：「為什麼你朋友出去玩要找你，還是在這種時間？」

「大概是他家的寵物沒人照顧吧，離這裡有點遠，你要繼續睡還是要跟我去？」

「…跟你去，在這麼早的時候？」

手越的意思是，這樣大家都在睡覺的時間要是一起出現，被起疑心的話解釋起來絕對是不好的吧，如果不是前一晚一起過夜的話，哪可能在太陽還未全升起前就出現的。

「是他的話，應該不要緊。」小山順勢將手越的衣物放在他面前：「順便可以跟祐也介紹，我的好朋友。」

小山從沒提過他的生活圈子有哪些人，可別說是曾經把手越介紹給誰認識，對於小山的朋友手越更是一個也沒見過，這樣一句話讓手越從床上跳下來，趕緊把衣服褲子一切穿好，小山進浴室他就在外穿戴飾品，等到小山走出浴室再換他。

這樣的模式彼此已經習慣，等到準備就緒也還不到六點，手越拉開一半的窗簾，外頭景色美不勝收，從未見過一片雲海低得好像近在眼前，飄在眼前視線裡，就連空氣也清新得不可思議。

「祐也，我們出發吧，哇──…好美。」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果然是真的，我沒見過顏色這麼漂亮的雲海。」

「真的，我也沒見過呢。」小山和手越的精神一下子全來了：「這麼說來的話還得好好感謝我朋友。」

「嗯，要出發了嗎？」

「嗯，我們要直接去機場。」

「機場？」手越跟在小山身後把門鎖上，把鑰匙丟進小山包包裡頭：「小慶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加藤成亮，是個頭腦很好的－…白痴。」

那到底是白痴還是頭腦很好，手越沒繼續吐槽下去，車子以極為平穩的速度行駛在公路上，手越還不習慣這麼早就清醒，車子開沒多久又陷入睡夢當中，等到窗外陽光透進來的時候感覺到臉上一股灼熱，才甦醒過來。

車子開入機場的專屬停車位，手越跳下車子時間還沒八點，雖然今天他沒課小山也沒課，下午再去學校就可以，不過比起今天的課程更讓他期待是見到小山的朋友。

「好慢啊，笨蛋───。」

「我已經開很快了，你這次也太突然了吧，是要去哪玩啊？」

手越遠遠地看見一個男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小山已經一步先上前接過那男人手中的藍色塑膠籃子，手越蹲低身子看見裡面正在熟睡的小影子，不由得笑出來，完全不管小山和那個人在聊些什麼內容。

「埃及啊，教授突然叫我去的。」穿著藍色上衣，牛仔褲的男子這才發現手越的存在：「他是…？」

「祐也，我的學生。」

「你好，我是手越祐也。」

「你好，我是加藤成亮。」思考一會兒：「叫我SHIGE就可以了，這笨蛋都是這樣叫我的。」

「我不是笨蛋！！」小山沒好氣的把籃子放到祐也懷裡：「牠叫NANA，是SHIGE的寵物。」

「NANA啊…。」

加藤把小山拉到一旁，鬼鬼崇崇的不曉得講了什麼不過手越完全不在意，比起別人的目光他更想把籃子裡面的寵物看清楚點，喜愛動物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我這次要去一個月，沒問題吧？」

「祐也感覺很喜歡NANA，搞不好一個月回來之後祐也會不肯還你。」

「拜託…。」加藤往後望了一眼：「好啦，我要出發了，你跟那小子要小心點，被捉到的話可不好解決。」

「SHIGE果然很聰明，一眼就看出來啦。」

「那當然。」加藤提起行李一臉驕傲，走到手越面前將籃子裡的動物稍微吵醒，然後笑著撫上手越的頭：「小山那傢伙和這傢伙就麻煩你多照顧了，一個月後再跟你們連絡，掰啦！」

意有所指的照顧手越當然聽得出來，不過意外的是加藤沒有講些什麼多餘的話就很乾脆的走入登機艙，籃子裡的小動物還是很想睡覺的被搖醒，然後換個姿勢之後又沉沉睡去，手越先暫時不敢動牠的情況下拉拉小山的衣服。

「加藤把我當小孩子啊？」

「他對我也是這樣，不過看不出來吧，祐也跟他年紀是一樣大的喔。」

「什麼！？」

小山和手越準備離開機場，人潮這才漸漸湧進，人來人往的顯得有些吵雜，不過手越依舊很專心只聽著小山一個人講話，對他來說小山幾乎是他的全部，當然，對小山而言手越也的確是全部。

「SHIGE是跳級生，那個人很不得了，反正不曉得跳了幾級就跟我同一屆了，不過我們不同科系也不是同一個學院，他是念商我是念文的，因為年紀有些差距所以他沒什麼朋友，中午吃飯、放學回家，在圖書館做報告都只有他一個人。」

小山把寵物籃子放到後車廂，然後開車準備回家。

「小慶，我們家好像沒有NANA的食物…？」

「…。」

早上八點多就算兩個人互相看出一個洞也絕對不可能能看到哪間寵物店這麼早開始營業，小山突然覺得沒跟加藤先要幾個罐頭備份是錯的，現在是在睡覺倒還沒問題，萬一等NANA醒來沒東西吃。

「狗跟貓一樣可以喝牛奶嗎…」

「這個，等牠睡醒我們再來想好了。」

絕對是在逃避這個問題的小山想也不想就先把車開回家，一早被挖起來顯然沒有充足的睡眠，手越一回到家就把組合式的籠子打開，NANA很乖的還在裡面睡覺，手越一點也不想離開牠的模樣，指尖在耳邊來回摸著，就這麼趴在地上和NANA睡在一塊兒。

「祐也，你先回床…上…真是，怎麼就睡倒在地上了。」

NANA和手越睡著的方式正巧相反，縮在手越的懷裡如同以往手越窩在小山懷裡那樣，手越的手輕輕放在NANA的身上，像碰寶物一樣不敢使力，不過沉沉的呼吸聲倒是挺有默契一同傳了出來，小山走回房間拿了被子就回到廳，覆上。

「怎麼感覺我好像養了兩隻寵物一樣啊。」

被這樣的情況給逗出笑容，小山還是在廚房找出不常在使用的碗盤，上頭倒了一些被冰過的牛奶放冷，接著走回書房準備下午的教材，除了合唱團的指導老師，平常還得兼課當人文書院的中文老師。

要走回書房的同時，客廳的窗簾被吹起陣陣波浪，害怕讓那兩個睡在地上的著涼，小山走到窗戶旁將落地窗關起一些，只剩微風撫過的小距離，然後就這樣走入書房。

這樣悠閒的早晨倒是很久沒有這樣度過，平常都得忙忙碌碌的趕上午的課程，下午的課就睡到接近中午，兩個人的生活愜意的有些不可思議，書房裡除了放滿小山喜歡閱讀的書，還有上課必須要用到教材的書，其他的厚書全是相本。

一頁頁翻開都是加藤去玩的紀念照片，千篇一律的風景照都美得讓人驚訝，記得加藤還打趣的說自己想要當個攝影師，現在看來也許很有希望也說不定，其實加藤知道手越的存在，因為小山曾經猶豫的告白，全是加藤的信心喊話才促成的。

『不說，也是老師和學生；說了，也一樣是老師和學生。』加藤的帥氣眼鏡還掛在那張嚴肅的臉上，皺眉：『反正說了還有機會當情人；不說就一輩子作白日夢。』

『SHIGE。』小山頓時覺得自己的大親友根本是拐著彎在罵自己笨，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說跟不說都無所謂啦，反正失敗頂多讓你躲到我這兒大哭個三天三夜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要是你事後沒講結果後悔跑來我這兒，我只讓你哭個一天。』

對於親友另類的鼓勵方式，小山其實明白，那時候兩個都是一個人去餐廳吃飯，在沒有空位的情況下小山只好坐到加藤的對面，沉默的吃完一餐之後小山才發現加藤所閱讀的書籍全是自己感興趣的原文書。

後來知道他頭腦好，閱讀能力又強，兩個人慢慢談開之後變成好朋友，雖然加藤常常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被教授叫出去做事，所以三不五時就得拋下自家寵物，不過只要他一通簡訊小山就會驅車前往，名符其實的好朋友吧。

「咦…」在客廳醒來的手越意識清醒的時候，懷裡的小動物已經搖著尾巴，眨著不輸給自己的眼睛在看著自己，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想到這隻狗狗的來歷：「啊，你餓了嗎？」

「汪！」

「等一下喔，我去幫你看有沒有牛奶。」

「我已經倒好了。」小山將碗拿在手裡，一屁股就坐到木版地上發出咔咔聲響：「喝吧。」

「小慶你沒回去補眠喔…？」

「嗯，既然都醒的話就想說準備下午的教材，你呢，補完眠了沒？」

「差不多了吧，哈啊───。」伸了個大懶腰，照例走到電視機上頭拿了顆薄荷糖塞進嘴裡，一來是醒來二來是習慣。

「還在打哈欠啊你。」小山仔細看NANA低頭喝牛奶的表情，不忘回頭調侃手越一番：「祐也剛剛的睡姿害我以為我怎麼多帶了小狗狗回家呢。」

「…哪有！」

「有的，看到的時候我還想說，啊啊…原來我平常是在抱一隻小狗狗睡覺啊，這樣的感覺。」

「小慶──…你就沒自覺你跟貓一樣很像嗎？」手越也不甘勢弱回堵：「平常愛乾淨而且喜歡到處亂…呃。」

「而且到處亂什麼？」

手越揮揮手說他剛剛什麼也沒講但明明就講了些什麼啊，手越也跟著蹲到小山旁邊，在NANA喝牛奶的時候摸摸耳朵，摸摸身體，摸摸尾巴，完全是個太過寵愛的小動物的表情，小山用一隻手撐在下巴細細品味這樣的手越祐也。

「祐也剛剛要講的是指…這樣？」突然興起的用舌頭去舔上手越的耳垂，果然本人反應大得從地上跳起來摀住耳朵：「噗，哈哈哈哈！」

「小山慶一郎，你怎麼可以用偷襲的！！」

「示範、示範而已嘛。」

既然猜到答案還硬要示範動作是小山何時養成的壞習慣啊，始作俑者現在在地上笑得亂七八糟，結果反而是要調侃人的手越羞得無地自容也太誇張。

「NANA喝完牛奶了耶，碗就交給你洗吧，祐也。」

「知道了啦…」接過小碗，手越才走到廚房就聽見NANA在後頭開始狂吠：「不會吃不飽吧…」

「那再倒一點牛奶好了。」

「喔，好。」

怎麼會覺得這樣的情景很好笑啊，小山看手越的身子努力在冰箱裡找牛奶，然後拿出來小心翼翼不滴落到外頭，而且就照小山說的只倒了一點在碗裡，大概是不曉得養寵物的訣竅，所以怎麼看都覺得哪裡分外注意。

「祐也祐也。」

「啊？」

「你這樣好像媽媽在照顧小孩喔。」

牛奶差一點沒潑去小山臉上真是多虧了手越的忍耐力，不過把碗交到小山手上，看見NANA迫不及待的整個掛去小山的身上，張牙舞爪的一直想要小山手掌心裡的碗，玩心大起的兩個人就拿著裝好牛奶的碗一同在房間跑起來。

「啊，NANA的爪子爪到沙發了！」手越才吶喊完畢，NANA的爪子持續留下第二痕：「快、小慶快點抓住牠！！」

結果一個飛身反而是先出聲的手越將NANA一把抓回懷裡，看到沙發上留下爪痕的兩個人紛紛嘆息，這下子絕對要去一趟寵物店，除了買食物之外，絕對還要把指甲好好修剪一番。

「這可以跟加藤君請款嗎？」

「大概沒辦法…，先讓牠來喝牛奶吧。」

「嗯！」

有NANA在的時光不知為何多了點樂趣，一直到NANA入睡的時候兩個人明明疲累但卻也到了要去學校的時間，根本沒得休息的情況下小山邊上課邊要睡著了，手越是因為補過眠所以精神還可以撐住，只是表情無法愉悅到哪裡去，畢竟手背上也留下了爪痕而不自知，結果洗手的時候才發現那一條傷痕。

「手越君養寵物了嗎，這痕跡也太…長了吧。」

班上的女同學銳利的查覺到了，不過也難怪，平常已經把觀察手越當作每天的課程了，所以哪怕手越多長一根頭髮也能被看出來，等到下課時間手越身邊已經聚集一堆的女學生。

「…不用全圍過來吧。」

「被動物抓的傷口要記得消毒喔！」

「咦，會怎樣嗎？」

「可能有細菌藏在傷口裡啊，手越君不知道嗎？」

「…不太清楚。」

「手越君是養狗還是貓呢？」

「狗。」

「聽說養狗的男人都是顧家的好男人呢。」

「…脫離話題了。」手越沒好氣的給了眾人一個白眼：「狗可以喝牛奶嗎？」

「可以啊，不過最好還是讓牠吃狗食喔。」

「那就好…。」

「手越君養的狗狗感覺會很幸福呢！」

「…是從哪兒想像的，真搞不懂。」

手越終於忍不住那群吵雜的女學生高分貝音量而走出教室，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其實過很快，等到加藤回來的話NANA就沒辦法繼續待在家了吧，一想到這樣的感覺就有點寂寞耶，明明才剛接過來而已的呢。

回到家的時候，NANA搖著尾巴一路從牠的窩走到門口，像是迎接般的坐在地上看手越走進家門，開心的叫了幾聲之後在手越腳邊繞圈圈，非常開心的模樣。

小山先買好食物回家，等到明天週末才帶NANA走一趟美容店，結果客廳沒有人也沒有狗的影子，是跑哪去了…。

「祐也？」探進廚房：「NANA？」

空無一人，小山把食物放在廚房角落，房間也沒有人，那就只剩書房那個地方了吧，才剛下這個結論就打開門的小山果不其然發現手越睡在書房的沙發上，然後NANA就趴伏在手越的胸上睡覺，看見小山進門的時候探頭看一眼，接著又趴回去睡覺。

「欸欸…誰才是主人吶。」

以手越這麼寵愛NANA的前兆看來，也許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手越特別喜歡小動物之類的，雖然身上多了一隻NANA所以讓小山抱不到手越，不過看見他難得的小孩子睡臉其實偶爾犧牲擁抱的機會似乎也不賴。

動手輕輕搖動手越的身體，才張睜開眼就看見小山想要一把抱上，結果胸前的重量讓手越動彈不得的，連伸出來的手都只能懸在半空中，苦笑著，多了一隻寵物能夠溺愛是好事，不過也在兩個人之中佔去不少空間。

「小慶，我們之後也養一隻寵物好不好？」

「真的想養？」

「真的。」

「但我已經養了一隻很可愛的寵物了，再養的話就沒辦法全心全意疼愛了喔。」

晚上時分兩個人都倒在床上，NANA則是睡在客廳的沙發上頭，小山特別用棉被折成一個小小四方型舖著，可以讓牠睡得舒服又不會在睡夢中又再度傷害那一套黑皮的沙發座椅。

「我又不是寵物。」

「現在這樣就很像啊──…」挨近、靠近，彼此的呼吸聲音好近好近：「祐也會像小狗一樣露出寂寞的眼神，就會讓我忍不住抱緊你。」

「是嗎…？」手越窩進小山的頸窩裡：「我自己怎麼都不知道…。」

「嗯…那我要抱緊了喔。」

「平常不就……」

「汪！」

「……我有聽錯嗎，小慶。」

「汪汪！！」

「感覺上好像沒聽錯。」

不只叫聲，最後還出現了爪子在門板上抓來抓去的撕裂聲音，小山只好走下床將房門打開，一個溜煙NANA已經跳到床上，而且自己走了又走，最後選擇了手越和小山中間的空位躺了下來。

「…小慶。」

欲哭無淚啊，這下子。

「嗯…看來NANA比較喜歡跟手越一起睡。」

搖頭再搖頭，雖然手越不討厭跟動物一起，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喜歡，但這樣的話是不是表示──…之後的一個月都得形成彼此碰不到彼此的情況啊。

「那…怎麼辦？」

「嗯，就先這樣睡吧，因為祐也也喜歡跟NANA一起睡對吧。」

「是沒錯啦…。」

手越頓時真的有一種，不太適合養寵物的想法出現，露出皺眉的表情立刻讓小山發現他的想法，反正這間房間的床本來就是專門訂做的尺寸，理所當然會比一般雙人床還要大上一些，小山換了個方向，變成NANA在手越懷裡睡覺，而手越則是被小山環住的睡覺。

小山跑到和手越同一個方向的位置，抱著。

「睡覺吧，今天我們都累了。」

「…嗯，晚安。」

「晚安。」

甜蜜在手越臉頰上頭一吻，似乎真的就像一個完美家庭一樣，他們迎接了這位新客人，然後疲倦的一起入睡，也許在未來的日子真要是養了隻狗，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啊啊，反正等到想念NANA的時候再跟加藤借來抱抱也行嘛，手越知道加藤對自己沒有反感已經很開心了，沒有看不起也沒有厭惡的神情，反而是鼓勵的口吻，不討厭加藤所以更喜歡、更歡迎NANA的存在。

這一天真的累了，夜幕降臨，思考也漸漸退去，只徒留欣喜的笑臉，在夢中，迎接。

END